天空被低沉沉的乌云覆盖,雨刚停不久,又开始淅淅沥沥下起来,微黄的树叶随着冷风落下,铺在地面上,让城市有了秋天的味道。
凉意渐浓,冻得林时予在睡梦中蹙起了好看的眉,下一秒,响起急促的手机铃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铃声循环了两遍之后,林时予迟钝地醒过来,扫了一眼手机,陌生来电,他怔了怔,摁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之后,又跳出来一条信息。
“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林时予熟练地将号码拉入黑名单,起身去洗澡。
将水温调到合适的温度,林时予滑到浴缸里,整个人浸到水下,水流温柔地包裹着他,随之而来的窒息感越来越强烈,胸腔中的氧气被消耗殆尽,带来濒死的幻觉。
水太满了,从浴缸周围溢出,像珍珠一样落下,继而碎成千万颗小水珠,向地面四处漫延。
最后一刻,林时予破水而出,趴在浴缸边缘,剧烈地咳嗽,咳到全身泛粉。
水温迅速变凉,林时予现在很怕冷,拿浴巾擦干净身子,随便套了件厚睡衣。
走出浴室,从落地窗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天地间是铺天盖地的混沌,厚重的乌云侵蚀了整片天空,压得极低,仿佛站上楼顶就能触碰到。
明明是早上,看上去像是夜晚。
风更大了,残枝被风卷起,偶然打在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林时予倒了杯烈酒,推开落地窗来到阳台。
植物东倒西歪地垂在地上,花园里一片狼藉。
更狼狈的,是站在大雨中的陆以瑾,他靠着车身,手里捏着熄灭的烟,微微抬起头,脸上竟然还笑着。
林时予视力很好,甚至能看清陆以瑾脸上滚落的水珠。
许久之后,林时予敛起睫毛,面色冷淡地进了屋。
过了两天,林时予决定搬家,去住前段时间新买的房子。
新房子所在的小区离市中心不远不近,房子一层只有两户,每户两百多平,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何欢知道了这事,立马就感觉不对,跑过来问他。
林时予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话:“他回来了。”
“谁啊?”没头没尾的,何欢有点蒙,问道。
他观察了一下林时予的表情,小声猜测:“陆以瑾?”
林时予点了点头。
“前几天回来的,”林时予平淡地补充了句,“一直堵在我家门前。”
何欢来了气,用力拍桌:“陆以瑾还敢来纠缠你?”
“小王八犊子,他哪里来的脸出现在你面前!”何欢咬牙切齿道。
林时予看着冷清,其实最为长情。
他不说,不代表何欢就不知道,这么些年,没那么容易熬。
那年事情发生后,何欢有几个月没看见林时予,再见面时,发现林时予瘦了很多,可任他怎么问,林时予一句话也不说,随便盯着个什么东西就开始发呆。
后来何欢把林时予带回了家。
何欢爸妈是看着林时予长大的,知道林时予的情况,一直以来都很心疼他,在何欢爸妈温柔的攻势下,林时予状态慢慢开始缓和。
何欢记得很清楚,林时予坦白的时候是在傍晚,那时他们坐在屋顶上,遥遥望着残阳。
晚霞很美,橘黄偏红,抹在夕阳两侧,像一幅鲜艳的油画。
林时予手里捻着颗石子,来回摩挲,突然说:“他不喜欢我。”
何欢愣了下,拍了拍林时予的肩膀,摆出用心聆听的姿态。
“全都是假的,”林时予说,“他骗我。”
“他爸要和俞妙结婚,他为了阻止他爸,才找上了我。”林时予眨了眨眼睛,企图压制住蔓延的雾气。
何欢犹豫了半天,不知道该怎样安慰林时予。
他自己也失恋过,到现在大概有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