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去哪了?兄弟等了一天。”
从早上吃饭就叫不出来人,胡修送小猫崽子剪毛去了,江迟电话打不通。
等胡修回来,还他妈纳闷人怎么没了。
江迟关了飞行模式,手机弹出来十几个标红的未接,把手机扔在一边,“四中。”
刘协家是开ktv的,三层,最上面还有个台球厅,放在南知也算是家里条件好的了。
音响声音有点大,把他说的那两个字掩埋了个干净。
刘协切牌,扑克在他手里如蝶般飞旋,继续道:“我靠,你不会碰见那人了吧?阳仔说今天有人在你那趴着睡觉冒充你,要不要我去教训他一下?”
阳仔是七班的人,在六班旁边,今天上学迟到了,匆匆而过,看见江迟的位置上有人了,以为眼花了,又拐回去重新看了一眼,还照了张照片。
照片里的男生懒散的趴在桌子上,黑色连帽衫扣在头上,只漏出一节冷得发白的下巴,和很漂亮的蝴蝶骨。
“你要教训谁?”江应微挑眉,顺势接过刘协的牌,翻出来一个大王。
另一个人江迟不熟,是刘协拉过来凑人的服务生。
缺了胡修,连斗地主都打不了了。
刘协眼珠子瞪的老大,像是听见什么不得了的信息,“不是吧?你上学去了?”“回到阔别多年的学校重温了一下旧梦?有没有洗心革面的感觉?”
“我可以马上给你送回你阔别了三天的病床。”
刘协去练滑冰去了,可能是没那天赋,站冰面上还没两分钟就狂摔,直接把腿摔骨裂了,才出院没几天。
腿上还打着石膏呢。
刘协是地主。
“对七。”
他把烟磕灭,闻到自己身上的烟味蹙眉。
阿沈身上就是好闻的茉莉味。
在四中也没看见沈沉鱼,他睡了一上午,过来蹭个饭。
小服务生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不出。”
江迟:“对九。”
刘协:“不出。”
小服务生:“不出。”
“三带一。”
“不出。”
“不出。”
小服务生一脸纠结,跟便秘了一样,颇有几分江迟当众宣布出柜顺带捎上胡修时,胡修那精彩的表情。
江迟:“同花顺。”
江迟手里的牌越来越少,刘协脸色越来越黑。
“不出。”
“不出。”
江迟:“一个四。”
“炸。”小服务生把一摞牌放在桌面上。“同花顺。”
他运气不错。
前几把出去了一点散牌,江迟又给他创造了机会,赢的钱翻一倍都不是事儿。
小服务生兴奋的搓了搓手。
“让你老板给钱。”江迟打了个哈欠,手里还剩两张牌。把最后两张牌亮了出去,一张黑二一张王,“四中下午放学,到点记得叫我。”
“蹭吃蹭喝,还要赢老子钱,没天理!”刘协把牌扔在了桌上,从兜里掏出两张钞票,十分痛心,“不是吧?你真要回去上学?”
“去接人。”
说完江迟就推开门去了隔壁包厢,ktv白天清净的跟养老院似的。
少年半阖着眼,鸦黑色的长睫透出淡淡阴影,骨相流畅,躺在长款沙发上,身上盖着胡修从家拿的毛毯,裹的跟个粽子似的。
胡修用手肘开的门,拎着两杯奶茶,和一杯绿茶进来,就看见刘协自己在那刷手机。
他用脚关住门,完成了一套极为复杂的动作,“人呢?不是说来了吗?”
“隔壁睡觉去了。”
“哎,我儿子的辈分,操着当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