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去点了海鲜乌冬面,估计好了,我去打包回来。”
江迟裹着小毯子打盹。
“你先眯会,我一会叫你。”
江迟压力大,尤其是还得要倒时差,整宿整宿睡不着是常事。
“好。”
他起身回了卧室,趿着拖鞋,把小毯子叠好放在了沙发上。
卧室里放着白噪音助眠,开着一盏昏暗的小灯。
江迟脑袋陷在枕头里,合上眼睛,一点困意都没有,就是身体很疲惫,似乎已经到了某种极限。
脑子里全都是沈沉鱼站在前台抬眼看他那一幕。
然后不受控制的想到她被江耿困在火场里苦苦挣扎以及最后一面。
猛然心里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空间不大,吱呀的木地板声从房间里贯穿。
还没等胡修推开门,他就直起了身。
江迟倚着床背,手指捏在书脊上。
紧咬着牙关,去克制自己的情绪,冷白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一层薄汗,他手指骨节用力到发白。
强迫自己不去想。
胡修推开他的房门。
敏锐如他,一眼就看出了江迟的不对劲。
他“面给你放下了,记得吃。”
江迟眉头拧在一起,抬手把灯关掉,整个人隐匿在黑暗中。
声音哑的不成样子,“我不吃了,拿走吧。”
胡修没往前去,只是站在门口,把面放在了房间里的书桌上,然后自己一个人去了客厅。
他知道江迟已经熟到,闭上眼就知道每一页是什么了,却还是改不了睡前看棋谱的习惯。
可这次,只是为了藏住发病的样子。
每个对手的行为和心理都会对下棋的风格产生影响,在没见到人之前,无法穷尽任何变化。
而性格,会在行子时,无数倍的放大,即使刻意克制,也压制不住天性。
而江迟比别人,多了一份忍耐,即使只是一点,他也占尽了上风。
胡修在客厅呆了一个小时,等他发病的时间过去了。
他才进去,躺在那张行军床上,侧过身,睁着眼,一动不动。
留着江迟一个人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
江迟不愿意让任何人看见他这样,那他就只能装作不知道。
反正都已经装好久了。
——
少年长睫如蝶,墨色的眼睛如同古玉般温凉,映在眼底的一片昏暗的青色上。
江迟裹着他的毯子,在车上眯了一会儿。
主办场地挂着红色的横幅。
第六届世界青年围棋赛。
那个早前陨落的天才少年,便是在此崭露头角而后名声大震的。
下车的时候,车身周边围了一圈的闪光灯。
赛事很大,这又是最后一场。
谁都不想错过这个噱头。
江迟穿着长款的风衣,带着黑色的鸭舌帽,遮着眼睛,捂的严严实实。
从车上下来,他打了个哈欠。
被捕捉到了他困倦的一幕。
闪光灯连闪,晃的旁边的胡修睁不开眼。
胡修:“……这都是为了麻痹敌人,”一定是江迟营造出来的假象。
江迟说话拖着鼻音,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麻痹个屁,我是真的困。”
在江迟进入场馆之后。
那种新人王对比赛不认真,耍大牌,不务正业的消息就满天飞。
江迟被称为最强新人,后起神秀。
自从在国内锦标赛里连胜封神后,他开始频繁的出现在大众的视野。
因为长的还不错,拥有了一定的粉丝基础,因为身世,其中还有数量庞大的妈妈粉。
论坛里有不少粉丝都熬夜等着他这场的直播。
胡修眼都不眨的盯着那个转播屏。
他状态这么差,万一真尼玛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