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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1 / 1)

江迟视线收回,转而落在,刚才被她黑伞遮盖住,与沈沉鱼母亲并排的墓碑上,空冷如古玉的眼眸有了一丝波动。

碑上的字——亡妻陈淼。

他笑起来眼角尽是讥诮讽刺。

在笑自己的愚蠢无知,在笑江永年攻心计用的高超,将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蒙在鼓里,耍的团团转。

而后江迟敛了笑。

转过身来,直面那个从黑暗里缓缓走出的男人。

指纹摁在门把手上,发出一声清响,门开,她进屋后,砰的一声关上门。

黑色的雨伞还滴着水,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

背抵着身后的门,小脸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才没那么苍白,呼吸急促。

白色的大狗听见动静,跑到门口迎。

兴奋地往她怀里拱,伸舌头舔了舔沈沉鱼的下巴。

熟悉又安心的环境让沈沉鱼刚才那种劫后余生的恐惧被冲淡。

她转身,又把内锁和防盗链给拴上了。

沈沉鱼回了卧室,将自己蒙在被子里身体止不住的发颤。

那种无助在一个人的夜里会被无限放大。

江迟白色的毛衣被血迹晕染浸湿,手臂上的伤口蜿蜒曲折,血液顺着手指,凝成血珠砸落在地上。

刺啦一声,他把衬衫撕开,用细长的布条,绑住了左手臂上的伤口止血。

他站在南昭路的路口,手揣在口袋里,出神。

四月的南知,有这不为外人所知的最盛大的花事。

砖墙上攀附的红蔷薇妖艳的如同玫瑰一般,野蛮顽强的挤满了整个墙壁,欣欣生机。

墓园里那个男人躺在地上,昂头擦掉脸上的血,一双眼睛眯起嗤笑道:“多管闲事。”

“别去碰她!”江迟墨色的眼里狠意四起,声音也冷。

凌乱又惊恐的背影和那个小小的影子重叠。

那个女孩曾拉着他的手,带他奔逃出溃烂又肮脏的世界,小心而又谨慎的将他藏起来。

江迟唇角染上了笑意,眉目温和了些许。

他又见到了他的阿沈。

胡修挑起眉瞧他,看着江迟笑起来,有些狐疑。

江迟……可是从来不爱在人前笑的。

而且还笑得那么……骚。

胡修染着一头绿毛,又是贴着头皮的板寸,比非主流还要非几分。

一张嘴就是老阴阳人了。

江迟视线淡淡扫过去。

胡修果断移开了目光。

他咳了一声,还是干他的正事吧。

“怎么听说刚才有人不干人事啊?

十来个人,围一个人,这就算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关键是还没围住,丢不丢人,害不害臊?”

胡修半蹲下去,手捏着一人的下巴,强迫那人抬头与他对视。

一双狐狸眼上扬的笑着,可看上去狡猾又难搞。

他嗓音压低,手上用了力道,“你说,害臊吗?”

那人被他捏着下巴,结结巴巴附和他,“害……害臊。”

胡修松开他的下巴,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语气在气定神闲和气急败坏之间转的无缝衔接。

“害臊,你他妈还干?!”

江迟被那动静拉回现实,站在路口,看不清神色。

身影被昏黄的灯光拉长,颀长清瘦的影子映在地上。

明明暖洋洋的路灯,铺在他身上也见不得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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