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不是理事了……”刘成浩叹了一口气,“既然认为我不配当哥,那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是,理事ni。”
“社长她……”刘成浩顿了顿,“还好么?”
“很好。”唇线变换之间,他笑容的线条,没有丝毫变化,宛如苍白的面具,到处都透露着一种虚假的味道,“一直都很好。”
“这就好……”刘成浩转过身,笑了笑,从口袋中摸出一包烟,“这里禁止吸烟,去天台吧,想抽一根。”
“好。”牛宇一微微侧身,让开门扉,示意道,“请。”
“谢谢。”
“您客气了,这是应该的。”
……
走廊中,刘成浩顺着来往人潮的方向,默默向前走着。
这并不是去往天台的方向,道路的尽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ICU。
牛宇一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带着那种礼貌到无可指摘的笑容,静静跟在刘成浩身后。
这个时候,刘成浩不管想去哪,其实,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
重症病房外,透过玻璃,刘成浩凝视着那个躺在床上的小人儿,和一身防护服,趴在床边打盹的妇人,目光没有片刻移转,脸上神情很是复杂。
有愧疚,有欣慰,有慈祥,有不舍……
却唯独,没有后悔。
“宇一,知珉手术很成功。”
“恭喜您。”
刘知珉,一个很可爱很漂亮很活泼的小姑娘,以前,在他们最艰难的那个时期,经常会被刘成浩带到办公室来。
刘成浩一直忙于工作,根本没有精力去照看好自己的女儿。
因此,陪伴的任务,很多时候,就落到了其他人身上。
其中,就包括了牛宇一。
可那个曾经很爱笑的小姑娘,此刻,头上却包裹着厚厚的纱布,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阖着眼睛,宛若一个精致的洋娃娃,摆放在各式各样的医疗仪器中间,没有丝毫生机。
滴……滴……滴……滴……
刘成浩扶着玻璃,手背青筋暴起,指节因为用力,出现了一些扭曲的形状,但这一切,他,毫无察觉……深深看了最后一眼,刘成浩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慢慢转过身体,离开了这里。
“我们走吧。”
“好。”
……
“嘶……呼……”
天台上,青烟刚从刘成浩嘴里飘了出来,就被微风吹散了脉络,直至失去了所有色彩……
“颅内压力异常,原因不明,知珉的病,连一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
“一开始,只是偶尔头疼……”
“渐渐地,开始手抖,然后,连筷子都握不住了……”
“到后来,知珉还会毫无缘由地失去意识……”
“可哪怕这样,哪怕已经疼到吃不下饭,知珉依然在安慰我,笑着说,‘阿爸,我没事的,只是有点困,睡一会儿就好,不用担心的。’”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知珉是无辜的,如果上帝要惩罚我,落在我身上就好,为什么知珉会得病?!”说到这里,刘成浩表情狰狞,拳头狠狠锤在栏杆上,“得这种没有人知道应该怎么治的病?!”
“宇一,你知道,当初医生是怎么说的么?”
“他说,可以手术,但成功率不敢保证。”
“不敢保证……”刘成浩嗤笑一声,“这样,和无药可医,又有什么区别?!”
“所幸,现在……”刘成浩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都好了……”
“这么好的孩子……”牛宇一站在刘成浩身边,轻笑着回了一句,“命运会垂青她的。”
“呵,命运?”刘成浩品味着这个词,眼神中流动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宇一,你知道,一条人命,值多少钱么?”
“十万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