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合，海上的三艘宝船上已经插起火把。
三月的海水冰寒刺骨，程晚乔白日里接连下水，冻得嘴唇都带着青紫。
船上的房间里不停的有热水送进来，程晚乔泡在里面，一直到不再发抖这才穿了衣裳出了房间。
程占武一看她出来，就心疼的迎了上来：“闺女啊，要不今天就算了吧，这船也泡了好几个月了，不差这一两天。”
慕泽川在一旁看着她还滴水的长发，也是严肃的抿着唇，一脸赞同。
程晚乔裹着貂裘斗篷，小脸埋在柔软的皮毛间，只留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外面。
“就今天吧，海下的暗流是很厉害，再过上几天我今天下海探查的情况就全都变了，我也白挨冻了。”
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一步，程晚乔自然不会就这么放弃，不说她今天不能白白受冻，沉船那边的情况也确实不太好，再晚些时候，也许就真的被暗流冲走了。
程占武叹了口气，还想说些什么，程晚乔又出声说道：“你们忘了我是大夫吗？等晚上的将沉船打捞上来，我回去给自己配一点药，吃完就不会有事了。”
她都已经这样说，程占武和慕泽川也不再多劝阻，一个出门去安排接下来的打捞，另一个则是看着翻涌的海水，突然说道。
“晚上爹陪你一起下去，天一暗海里就什么都看不到，你自己下去太过危险。”
他们父女二人一起下去，相互间有个照应，也能更迅速一些。
到了夜里海里只会更凉，他哪里舍得宝贝女儿一直在海里泡着。
“还是我自己下去吧，爹，咱们家里不能咱们两个一起生病，你是顶梁柱，我不是。”
东山村的那些人虽然话锋已经全部转了，可在程晚乔看来他们都还是心有不甘，就等寻到机会就再踩回来。
人在贫穷中，不能去考验人性，不然会换来的只有失望。
程占武被她说的文卫晃神，可见女儿坚持，他也只能叹口气，“那好，我守着你的绳子。”
有他亲自守着绳子也能更安心一些。
等到外面彻底黑下来，慕泽川那边已经彻底安排好，现在就还剩一个细节需要确认，他们勾在船上的钩子和绳子在她将船收入空间后会如何。
如果会跟他们这三艘宝船脱开，那岂不是还要重新绑上？
“到时我会解开，正好可以给外人一种用力太过崩开的假象，也让沉船被拖出来显得更真实。”
这一点程晚乔之前就已经想到，她看了眼时辰，“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半个时辰之后，我让你熬了姜汤，等一下吃过晚膳你把汤喝了，身子暖起来一些再下海。”
她下海一事不能让人知道，需要他和程占武来打掩护。
程晚乔嗯了一声听从安排，等半个时辰后，她脱下繁复的衣裙只换了紧身衣，程占武将她腰间的绳子紧了又紧。
“等一下如果冷得厉害，或是气不够用一定不要逞强，知道吗？”
眼见女儿就要下海，他心里全是紧张，这是夜里啊，海中的暗流比白日还要汹涌，一个不小心就算有绳子在身上，也容易被海浪卷走。
他紧张，慕泽川比他还要紧张。
他死死的攥着程晚乔的手，如果空间可以短暂的换一个主人，他一定下去而不是让她下去受罪。
“好了，我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们这样……多不吉利！”
程晚乔说着看着下方的海面，深吸了口气，就准备下海。
“其他两艘船上你都安排好了吗？”
“嗯，下去一定要小心，我和程叔等你上来。”
船舱外已经放了软梯，程晚乔顺着软梯一路向下，半个身子泡在海中时她深吸了口气一头扎了下去。
海里一片漆黑，她只能凭借宝船垂下来的绳索顺着游到沉船边，没有氧气瓶想要游得远并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