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泽川还在想等一下到了寺院,该如何安排才能让自己跟程晚乔住的进一点。
他们再有一日就要回福州,回去后又是分隔两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一面,所以他很珍惜这几日的时光。
正分着心,前面突然冲出一个小厮,若不是他早就练就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能力,那小厮今天肯定要被马蹄踩过去。
“你是哪家的?”
他向来低调,能识得他,不是来自京城就是来自福州。
程晚乔也勒紧缰绳,在身下战马躁动不安间,转头看向了停在路边的马车。
“回魏王殿下,小的是京城陆家的,府上老太爷突然犯了心疾,小的实在没办法,只能求求您了。”
他们现在正好走在广寒寺和南临城的中间位置,不论是掉头回去还是继续往前准备进城,都不是办法。
车上的老太爷已经昏过去半刻钟,他们根本不敢加快速度。
程晚乔不等沐泽出声,就已经飞快翻身下马。
她大步跨上马车,手指在鼻下和脖颈附近探了探。
“你上来帮忙。”
她回身指向小厮,小厮这一刻已经心慌的什么都顾不上,一骨碌爬上车就眼泪汪汪的看着她,等着她指挥。
“将你们家老太爷的外袍解开,中衣也解开,快。”
小厮一边抖着手,一边慌乱的去解开衣襟,程晚乔已经从空间中取出金针。
在落针前,又让小厮将老人的嘴掰开,塞了一粒药进去。
这药正是她之前推敲出来的,准备拿到药铺去的救命药。
现在正好遇到突发胸痹,倒是可以试验一下药效。
小厮看着她在老人胸口和脑部飞快的落针,没一会就将老人扎成筛子,人抖的更厉害。
跟在魏王身边的这个姑娘真的会医术吗?这样扎他家老太爷……这真的行吗?
过了刚刚的慌乱劲儿,他这会开始后怕。
慕泽川已经等在马车旁,透过车窗看着程晚乔凝重的捻动着一根根金针。
她额头上的汗大滴大滴的滑下,顺着耳侧滑入衣领。
她在用金针调气,调动老人体内的气去缓缓冲开淤堵之处。
她闭着眼感受着喂入老人嘴里的药丸,等着药丸开始发挥药效,可以在药力的加持下将速度再加快一点。
程占武收到消息就简单收拾一下,跟着侍卫往广寒寺赶。
一路疾驰而过,又勒马调转回来。
他下马凑过来,看到车中老人的脸色还有自家闺女的凝重,瞬间就猜到了这是个怎样的症状。
“殿下,你病人……你认识吗?”
“嗯,京城陆家的老太爷,兵部尚书陆秉宙的父亲。”
听出程占武问话的意图,慕泽川的声音不大,但也足够让车中的程晚乔听到。
这老爷子……棘手!
若是没遇上也就罢了,现在遇到了将人救过来也就罢了,救不过来那就是惹上一身骚。
这陆秉宙为人很是霸道,但也很孝顺。
若是老爷子真的没能抢救回来,那接下来不管怎么解释,怕是都会结仇。
这也是慕泽川站在车旁,没有半点声响的原因。
他在想,如果老爷子没能救回来,接下来陆秉宙找来的麻烦,他该如何解决。
千机营今年的粮草还有各项补给都还没划拨下来。
马车中,程晚乔已经感受到老人的生命气息在快速流失。
老人发病到他们赶到这里,中间停留的太久了。
这种病最忌讳的就是拖延,可最佳治疗时间已经耽误了,而她的空间……还没升到第六阶段。
她顾不得去擦拭头上的细汗,闭了闭眼,又从包中取出几根金针,落在腹部开始催化吞进去的那颗药丸。
等到终于感受老人体内的药力,她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