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浪翻涌,刀光凛冽,耶律逊宁口中出言,手上的招数却不曾减缓分毫,夜空之下,遍体气焰随着风势飘忽不定,其中蕴藏着汹涌澎湃的劲道,朝陈轩波源源不断地攻去,似乎想要在其有所回应之前,便让他身首异处、死于非命。
与之相较,陈轩波此时要比耶律逊宁安静得多,掌中长箫轮转,也拿出了十二分的本事,全力与之相抗,打定主意要从中披荆斩棘,找到一条出路,才能让自己,让师妹得以生还。
绚光爆舞,此时的耶律逊宁全然不同于当日与白跃渊交手之时,也与在北宁城外同陈轩波互相试探时迥乎两异,气刀走势在他的全力催发下犹如怒海狂涛、恰似临海飓风,直欲将面前的所有人、事、物全然卷入其中,搅得粉碎,才肯罢休。
无论萧雁和张嫣然这两位姑娘心中作何想法,她们毕竟都算是局外人,虽然在观看交手的过程中不免也为之心潮起伏,念头丛生,但终究只能算是局外之人,未必就能全然明了身处局中之人脑中所想。
凌空旋身,转如陀螺,陈轩波凌空抱箫,在如此境地下尚自运使体内真气与耶律逊宁相抗,自始至终不曾有过低头求饶的言语,倒让这位‘北海龙王’也生出些钦佩之意,想不到这位少年岁数虽然不大,但足可与自己昔日交过手的诸多英豪比肩。
不知不觉间,他的心态又有变化,刀势稍缓,朗声出言喝道:“你们焱朝有一句民间谚语,说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你既然难以与我对敌,须臾便有性命之忧,又何必非要将自己这一身能为、十数年来的心血付诸东流?
“也罢,我索性网开一面,再让你一步,只要你能立下重誓,不将今夜所见所闻说给旁人知晓,并从此投入我北戎军中,姓耶律的保证你这一生衣食无忧、高官得做,骏马拣骑。”
耳中听闻此语,陈轩波先是微微一怔,继而不由得哈哈狂笑,当即出言应道:“放你娘的屁!小爷虽然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可好歹也是昂藏丈夫,岂能临阵变节、背义投敌?
“即便我现下敌不过你,可总归不过只是一死而已,那又有什么了不起,须知人活百年,终有一死,陈某人宁愿做扑火飞蛾,也绝不为投暗蝙蝠!”
话音未落,陈轩波体内真气汹汹冲涌,沿着经脉,一路出‘中注’、经‘神封’、转‘灵墟’、冲‘俞府’,连绵不绝,最终汇聚至手中这管墨玉长箫上,令其更增润色,与耶律逊宁的所发的气刀全力相抵。
如果说耶律逊宁此时迸发出的真气犹如长江大河、巨浪惊涛,声势极为骇人,那么陈轩波所运使的真气,便如潺潺小溪、汩汩深流,虽然在气势和力道上远不能与前者相提并论,但胜在不绝如缕,纵然如‘北海龙王’这等强手,终究亦不能在一时半刻便令其折服崩散。
更有甚者,在全力与其相斗的同时,耶律逊宁似乎觉得自己面对的这位少年像是还未出尽全力,只要自己稍有不慎,对手便会陡然全力抢攻,若是自己疏懒之际不把他当成一回事,只怕还要吃大亏。
按说自己如今年纪不满四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节,可是与这位焱朝副使相斗已经将近百合,却始终难以将其拿下,耶律逊宁略微有些焦躁之余,难免在心中想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这些年的修为进境如今都到哪里去了,敢莫是我真的已经老了?”
心神微分,手上气刀的招数也就此有所迟缓,陈轩波虽然不明其中缘故,但却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道理,趁着对手招式略见和缓之际,蓦地一咬舌尖,冲口而出喝道:“北海龙王固然是名下无虚,可在下也并非是软柿子,这就去了,还望前辈留步!”
趁着对手闻言愣怔,原本自陈轩波体内源源不断冲涌而出的水属真气竟是赫然一变,丝丝脉脉转为火属内劲,顺着他掌中的墨玉长箫盘旋环绕而上,浓烈的赤红竟就此将墨玉长箫染做深紫,在深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