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张嫣然的本心所想,自然希望能够轻松将陈轩波拽离白跃渊身边,越远越好。
只是陈轩波这些年来由乐入武,寓武于乐,体内的真气在场众人中实可算最为浑厚凝实,张嫣然远非一流高手,眼下纵然心中再是焦急、手上再是加劲,却也扯他不动。
陈轩波似乎是早就料到这位师妹有这般举动,双手按牢白跃渊穴道后便即沉心运气,压马稳桩,‘紫皇动’气劲自丹田而发以至灌注全身,一轮如墨玉般的光晕在他周围逐渐升腾。
时下身在暨阳城的将校中,如白跃渊、傅燮、夏侯和等人都是生平第一次亲眼目睹陈轩波运气行功,但见黑光如玉,在阳光映照下潋滟闪动,一望可知远胜常人,都是心下暗赞。
尤其是曾经与那位‘北海龙王’耶律逊宁有过沙场交锋的白跃渊,距离陈轩波最近,对其汹涌喷薄的真气感知更深,只觉得这真气如**恣肆,还未出手,便带得自己衣袂飘扬。
当此之时,他心中甚至泛起一个念头:对于‘紫皇动’气劲,我向来不过是耳闻,今日亲睹其势,单以浑厚凝重而言,却似不在同样精修水属真气的耶律逊宁之下。
想到这里,不禁开口感叹道:“陈兄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仁兄既然有如此能耐,却为何从来不显山露水,又为何不亲入行伍,决机与两阵之间呢?”
陈轩波微然一笑,百忙之中朗声应答:“在下平生之愿,只在于琴箫音律之间,原本不想依赖这门‘紫皇动’气劲扬名立万,能够修行有成,那也不过是偶尔幸致,不是我的本心。
“再者,当初师尊曾经有言:‘凡入乐道,最忌变心,心乱则音噪、心静则音纯、心慌则音误、心泰则音清’,我若果然身投行伍,必定全心系于战事之间,哪里还能奏出雅乐?”
旁人或许对音律之道不甚精深,可正自拉扯陈轩波的张嫣然闻言却是大感兴味,她知道这位师兄方才所言不差,久经沙场之人,即便吹起纯净之乐,也难免会在其中透出杀伐之音。
这念头在张嫣然的心头终究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她便想起,如今当务之急便是阻止自家师兄当真引气入体,只是自己气力不济,再难动其分毫。
感受着臂上传来的力道逐渐减弱,陈轩波转头言道:“师妹你这又是何必,咱们同师数载,你难道还不知我的心思?莫说此行未必便真有祸患,就是果然出了问题,那也不是大事。”
张嫣然浸淫医道已久,自然明白这位师兄现下所言只是为了稳定自己心神,她瞧得出来,以武艺和真气内劲而论,白跃渊实已算是同龄人中的第一流人物,紊乱的火属真气一旦被陈轩波自引入体,很可能便如同燎原烈火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见她仍是不肯罢休,陈轩波随即又道:“倘若你不到暨阳城中来,我也不敢自行有此举动,可现今你就在我的身边,即便我当真有个一差二误,以你的本事,还怕救我不得么?”
周围众人自秦王顾霄霆、霍山侯杨君爱以下,诸多将校都存着一拥而上,分开白跃渊和陈轩波的心思,然而听陈轩波所言不无道理,各人的动作自然又慢了下来。
尤其是顾霄霆想到自己初见陈轩波之时,已然见识过他的真气内劲修为甚高,白跃渊体内紊乱的火属真气再多,却也未必就能奈何得了他,再者陈轩波方才所说也有道理,放着这位张姑娘在此,难不成她真能坐视自己师兄受伤而不闻不问么?
心念转处,秦王便即上前几步,对着张嫣然抱拳道:“按理说陈兄弟是我秦王府中僚属,时常一应事务均须他协助打点,在下原不应该让他冒险,然而现在事在紧急,白小哥过些日子还要重临疆场,不如姑娘就允了陈兄弟的意思罢。”
张嫣然眼见陈轩波意思坚决,而这位秦王殿下之言也不无道理,即便师兄真的经脉受伤,自己也能好生照料于他,助其痊愈,总会有复原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