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跃渊和陈子云二人率部离开之后的暨阳城,并没有随之安定下来,反而城内外军民都还有期待之色,有些性急胆大的,甚至就此凑近秦王、霍山侯等人所在,想要瞧出些端倪来。
皆因为前番主动迎击北戎,除陈子云所率的部分前锋军兵马损失颇为严重之外,其余各部将士大多安然归来,暨阳一线军中赏赐又重,故而不少人都盼着能够还有上阵征战的机会。
尤其是那些从北戎而来,南下归附焱朝的人们,离乡背井之际来不及将所有家产财富一并转移,如今时近年关,却又家无余财,自然更加盼望能有一条新的致富之道。
顾霄霆等人察觉得出周围军民看向自己的目光之中饱含热切之意,也大致能猜得出他们现下心中所想,只是兵道往往事关生死存亡,不能凭一己好恶行事,虽是各人都有请战之心,却也不能草率而动。
想起前番慕容玄恭曾经为陈子云做过接应,顾霄霆便又想下意识地转头寻找他的身影,令他再行旧事。
不过慕容玄恭自从日前败在白跃渊手下,心中很受摧折,见秦王目光向自己投来,连忙摆手叫道:“殿下,使不得,想我本不是白小哥的敌手,若是他都不能克敌制胜,那么即使我去,也绝无取胜之望。”
听他这话说的急切,又确是实情,顾霄霆只得一笑而罢,随即将目光转到他人身上。
想叶珏等人并不在此处,杨君爱需稳坐中军主持大局,岳万里所部新军初成,也不宜再有调度,顾霄霆心中犹疑:若是再想暗伏别部,以为白跃渊、陈子云二人后援,应当选谁?
正自委决不下,一旁的傅燮与夏侯和二人互相对视,夏侯和低声言道:“傅同年,目下这暨阳城中的将校里,只怕就是咱们两位功劳最少,不就此时请缨,更待何时?”
话音虽轻,可他言语之中带着一股莫名的兴奋之意,眼见傅燮只是沉吟盘算,并未立时应答,遂又续道:“你我都是正经科举出身,很多人不免以为我等不能临阵讨贼,咱们正好凭此一战,让旁人知道,咱们可不光是两个书生,更是以后的将首!”
傅燮听他越说越是兴致盎然,若是自己拒绝此议,且不说未必还有更好的亲临阵上、建功立业的机会,对于自己与夏侯和的关系,也会产生影响。
心思急转,终于还是对他微微颔首示意,表明自己可以如上次突袭北戎军寨一般,重与夏侯和一道而行。
夏侯和等得便是傅燮的赞成,见他再无二话,脸上笑意陡生,扭身举步出列,来到顾霄霆和杨君爱面前抱拳道:“殿下,既是慕容校尉不能前往,你瞧我和傅燮兄弟一道前去如何?”
傅燮乃是自己的同门师弟,顾霄霆自然对他的本事知根知底,但这位夏侯和往日与自己并无深交,只是知道此人前番也曾参与到杨君爱组织的夜袭行动当中,不明他的真实本事。
倒是杨君爱此时捻须微笑着帮腔道:“殿下可不要小看了这位夏侯贤契,他可也是一位难得的少年英才,虽然是个纨绔脾性,可却是‘焚邪净恶’的嫡传子弟,当日若不是他的掌心雷,只怕本爵等人也未必便能在短时间内损毁北戎军资。”
顾霄霆当然知道‘焚邪净恶’王道长的名号,当年这位道长年轻之时,便以自己掌心雷绝技驰名,不过据市井传闻,这位道长五十岁后便入山归隐,潜心修真,却不料还有个如此年轻的传人。
夏侯和偷眼观瞧顾霄霆神情,见其似乎有些不相信的意思,也不多言,平平伸出自己手掌,调息运气,几乎在瞬息便在其中凝练出了一小团气光,随即抬手扔向城门外无人的所在。
那团凝练气光虽然在凌空而过时没什么声势,但砸到地上却是“轰隆”一声,迸爆炸裂开来,一股气浪冲涌,虽隔着数十步远近,众人竟也为之呼吸一窒,体内真气都被引得不稳。
而那团气光在转瞬之间便即化为一团熊熊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