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波顾盼,杨妙裳闻叶珏这玩笑之言,脸上随即宜喜宜嗔,娇声道:“我自然知道你并非尖牙长角,亦非吞沙吃石,但是想来坊间能将这横冲都将士说的神乎其神,必然有其道理。”
看叶珏此时神情之中颇有几分欣喜、骄傲的神色,不由得又嗔道:“我今番来到暨阳,必然要瞧瞧这已是声名在外的横冲都,到底其中有哪些特异之处,你也不用自己告诉我。”
其实休说是方甫来到暨阳郡的杨妙裳,便是早已在此的林馨宁,叶珏平素也并不曾主动让其来观摩横冲都将士的训练与操演。
盖因这横冲都将士平日习练之法有许多都是传承自其他焱朝军中精锐,甚至有些法子还是军中机密,不能外传,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再者,练兵之法、用兵之道,原本乃是国之大事、可以定军之生死,可以明将帅得失,却不应随意用以向旁人夸耀,基于此想,叶珏平素便从未横冲都之外的人进入过这军营。
奈何如今演武在即,杨妙裳、林馨宁二人向日虽非横冲都中人,但却已经被秦王允准,充为叶珏之臂助,临阵之时,倘若将不知兵,却又如何指挥应对?
所以现下的叶珏,终于是开了往日的戒条,偕同这二位姑娘赶到了横冲都的军营所在,这其中缘故,却与各人私交并无太大干系。
听得杨妙裳适才所言有些嗔意,叶珏也只得纵声一笑,应道:“此前我等想着军势不成,即便教他人前来指点,究竟不如自己摸索出法子才好,如今便要请好姐姐与馨宁妹子指教。”
“咚!”、“咚!”、“咚!”、“咚咚咚......”
正自言语之间,三人忽然听得横冲都军营之内想起一阵战鼓之声,这鼓点速度由慢及快,声音也是逐渐增大,只是过了数息时间,便已是演变成一片汹涌而来的音浪。
耳中所闻,这鼓声节奏分明、音色激越,其中极富张力,让人听此声音,胸中便不由得生起雄心壮志,恨不得起身纵越,或是高声应和。
纵然杨妙裳、林馨宁二位身为女流,但现下乍闻这等犹如裂石穿云之声、雄浑厚重之势,也禁不得心旌动摇,随之热血上涌。
当今之军中,无论是焱军各部也好,还是北戎将士也罢,向来是以号角指挥进退,虽然也有鼓点,但不过是以之为辅助之用,尚无一军将鼓声作为联络、传令的主要手段。
可是今日所见所闻,这横冲都将士果然与众不同,且不说片刻之间便由静转动,就是这令人闻之心神生变的鼓点,只怕也是寻常军中所无,只是尚不知晓为何突然会有如此之声?
杨妙裳与林馨宁各自为这一阵激烈昂扬的鼓点而芳心剧震,细听其声,又发现其中音调、节奏、轻重、快慢均与军中成规不尽相同,但现下听来,却又是让人心中觉得说不出的舒服。
倒是叶珏似乎早已习惯了横冲都中这般与众不同的鼓点,也明白这样的鼓声到底为何而发,只是淡淡一笑,环顾身旁二女道:“好啦,不必惊疑不定,战阵之上有金鼓之声本是寻常之事,纵然声音有其特异之处,却也不必如此沉浸其中。”
不过如今鼓声更疾,声音宏大,十里可闻,三人所在之处乃是横冲都营前,自然首当其冲,适才叶珏所言并未以内劲催动,不足以与鼓声相抗,故而杨妙裳、林馨宁二女都未听清。
叶珏见她们还是被鼓声所吸引,只能调用起自己的真气内劲,开声又道:“好啦,兵锋雄烈,战鼓催人,杀伐之音,壮我军魂,二位若想当真瞧瞧我横冲都气象,那便快些跟上。”
说着,自己当先而行,向着横冲都营寨内走去。
叶珏所言被他真气催发,声音大了何止数倍?即便是如今营中金鼓之声大作,犹如江海怒涛、丘峦崩摧,杨妙裳与林馨宁二女也已经听在耳中,妙目转处又见他已然行动,不及细想,便即跟上。
走到距离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