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渐起,旷野上一片一片的枯黄长草随之起伏不定,偶或有草叶被时快时慢的风吹得飘摇而断。
冬日的阳光洒在草野、洒在大道、洒在此时正自互相对峙的二人身上,显得很是和煦。
但这起伏的草浪和煦的阳光,都化释不开目下完颜宗辅和慕容玄恭身上所发的浓烈杀气,更无力改变二人的求胜之心。
现今完颜宗辅与慕容玄恭之间相距数十步,虽然这段距离着实说不上远,可是被握在完颜宗辅手中的怒雷钺也绝难在劈斩之时伤到慕容玄恭分毫。
而慕容玄恭此时正张弓搭箭,黝黑的三支箭矢在阳光的照耀下,间或会有金属光泽流动,而覆在箭矢之上的气芒色做青黑,如同诡异的花瓣,在箭矢上随风卷舞,摄人心神。
按照常理而言,弓箭的攻击范围要比斧钺为大,尤其此时执弓用箭之人是慕容玄恭。在此前的交锋中,完颜宗辅已然探知其真气内劲不在自己之下,一旦当真弦动矢出,威力自然异乎寻常。
但完颜宗辅此时并没有要退走的意思,他也并不认为自己此时没有取胜的机会,因为他眼角余光所见,慕容玄恭腰间的箭囊里,已经再无箭矢。
换言之,在完颜宗辅看来,只要自己挡住慕容玄恭这最后的三支羽箭,接下来要逃走的绝非是自己,而是已经无法继续攻击的慕容玄恭。毕竟倘若有弓无箭,慕容玄恭即便箭术再强,也不能对自己造成威胁,难道他还能当真抡起自己的长弓当做兵刃,来与自己为敌么?
慕容玄恭似是知道敌人心中所想,因此至今也一直没有松手放箭,毕竟能够以纯铁箭矢伤到完颜宗辅的机会,如今也只剩下这最后的一次。
突然之间,一阵风从二人之间吹过,呜呜尖啸,完颜宗辅似乎是双眼被风中扬尘所迷,不由自主地将双眼眯起。慕容玄恭眼见如是,心中暗喜,当即口中吐气开声道:“看箭!”
话音未落,已然猛地松开自己右手,弓弦响动中,三支铁铸的箭矢离弦飞出,力道之大,竟是带起了比此的时风声还要尖锐的爆鸣。箭矢之上所覆的青黑气芒也是瞬间大涨,虽然在这和煦的阳光之下并没有多么耀眼,但随着箭矢向完颜宗辅越飞越近,即便他是北戎国中宗室名将,眼界不浅,也不禁为之意夺神摇。
只是其后发生的事情却与慕容玄恭原本心中所预想的不同,就在自己释放出最后的三支铁箭之时,完颜宗辅的双眸倏忽睁大,精光暴吐,竟是并未被适才风尘影响。
完颜宗辅嗬嗬怒笑声中,双手轮转怒雷钺,周身真气陡然暴涨,光焰倍增,就连怒雷钺上所带的气芒也忽而化为橙黄之色,显然已是毕集全力。
硕大的钺头在完颜宗辅身前周转飞旋,带起一轮橙黄色的光影,一时间竟是气芒如墙,似是将完颜宗辅一人一马挡得严严实实,再无一丝缝隙。
慕容玄恭所发的三支箭矢虽然威力不小,可撞到完颜宗辅身前时,却也只能被橙黄气芒绞得寸寸断裂,青黑光焰与橙黄气芒交叠迸爆,竟是如同当空幻化成三朵蓝黑色的奇异花朵凌空怒放。真气激荡迸爆之中,慕容玄恭这三支纯铁长箭所做的最后一击,已然被完颜宗辅化解得毫无所成。
眼见得自己三箭无功,慕容玄恭此时再无别言,只是愤愤地横了坐在马上的完颜宗辅一眼,便即抽身飞退,再也不做纠缠。
而完颜宗辅既已挡开了慕容玄恭的最后三支长箭,又见他随即抽身而退,似乎想就此却步,哪里肯答应?当即吼叫道:“好一个投敌的杂碎,你身为北戎之人,既然敢与北戎之将为敌,可曾想到能有今日之祸?辣他奶奶的,留下性命来!”
话音未落,完颜宗辅双腿一夹马腹,坐下骏马随之便向着慕容玄恭追去。
此时慕容玄恭已然没了箭矢,手中只有一张空弓,若是被完颜宗辅赶到近前,即便自己真气强猛,也绝不能挡怒雷钺这等神兵利器的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