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林馨宁自然也远远望见了慕容氏族此时高挑起的这一面旗帜,只是她的真气修为毕竟不如叶珏,受其影响,自然也就看不太清楚其上的字迹。不过隐约可见这面旗帜甚为粗糙,显然是临时赶制而成,她便也明白,如今的这些慕容氏族残部虽然已有归附之意,可是如此短暂的时日,恐怕也未见得此举是真心实意。
倒是叶珏脸上带出几分‘果然不出所料’的神情来,点了点头,当先奔着那面旗帜催马奔驰而去。林馨宁唯恐叶珏此时志得意满,倘若忽然有人节外生枝,他自己一人即便再是勇猛,只怕也要吃亏,故此也紧紧跟随而动。
叶珏倒是一直纵马奔到慕容玄恭近前,方才勒马停蹄、翻身下骑,眼看着“北鲜”旗号高耸,他佯作不知其故,吐气开声问道:“慕容兄弟,怎么咱们几日不见,你们慕容部族便又换了新的旗号,这又是所为何来?”
慕容玄恭面带忧愁与羞愧之色,先自跺了跺脚,似是下定了决心,对叶珏解释道:“承蒙叶兄下问,但这件事我本是羞于启齿,只是事关本族安危,才不得不以实相告。”
“自当日与北戎乱军一场血战,家父身亡,族人也都伤亡惨重,这一节不必再多赘言,只是我等纵然一时逃出生天,在这北境两国交战之时,天寒地冻之日,却也实在不知应该何以存身。本想着既然族人们原本都是渔猎起家,如今重拾祖业,从此与世无争,也未必不能安稳度日。只是这些日子以来,族人们备受困顿,又值风霜将至,若无外力相助,只怕难度残年,这几日族人商议之下,觉得与其在荒郊野外冻饿而死,倒不如索性归附焱朝......”
他刚说到这里,叶珏倏忽伸出手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他的言语,对他摇了摇头。
叶珏这些日子前来的次数着实不少,与慕容部族中人也多有交流,知道日前跟在慕容玄恭身后的那位少年叫做慕容道明,与慕容玄恭乃是叔伯兄弟。他的虽然年纪不大,但性子却比兄长激烈,此时一见叶珏如此动作,还不等旁人再说什么,便即上前对叶珏发问道:“叶仁兄,你这般动作,究竟又是什么意思?”
叶珏对他的脾气略知一二,当下也并不动气生嗔,只是应道:“我自然知道玄恭兄弟和你们慕容氏族众人的意思,不过道明兄弟你也要知道,我只不过是焱朝之中一位校尉,慕容氏族究竟是归附焱朝,还是重回北戎,这种事情我说了却也不算。再者,慕容部族归附我焱朝,乃是一件大事,又岂能如此轻率地便由咱们几个小辈商议定夺便可实行?”
慕容道明闻言,虽然心中还是觉得叶珏此人不算快人快语,但也知道他说的也是实情,只好悻悻退到兄长身后,小声问道:“那么你说应当如何?”
叶珏不即应答他这个问题,反而转脸看了看自己身侧的林馨宁,伸出手去轻抚她的姣好面容,倒是闹得林馨宁脸上红云迭起、娇羞不已。
就在慕容氏兄弟二人快要沉不住气的时候,叶珏方才停下手上动作,转而对他们道:“你们也当知晓,目下暨阳郡内主事的,乃是我朝秦王殿下、霍山侯杨君爱等人,我不过是随行带着未婚妻子来长长见识,又算得上是哪个牌面上的?慕容氏族内附这般事情,你们兄弟便是在我这了磨破了嘴皮子,只怕也是全然无用的。”
顿了顿又道:“不是我刻意拖延,我这些日子常来你们聚集之地左近,这件事情秦王殿下和霍山侯也知道了。我也曾顺势提出,接纳你部这数百人进入暨阳城,这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只是无论秦王还是霍山侯,都说就连他们这等主事之人也没有决断之权,还要向陛下请旨定夺。”
其实叶珏这番言语,早在他自己心中也不知翻来覆去想了多少遍,他嘴上说‘不是刻意拖延’,但实则非故意推迟慕容氏族内附的时间而何?
只是慕容兄弟毕竟不能探知暨阳郡内的详细情况,也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