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焱军中除杨君爱、傅燮、夏侯和三人先自行动之外,后来随着岳万里行动的将士总数,不过三千余人。然而就是这样看上去并不多的军事力量,却能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之内,如此快捷地击败数万北戎主力精锐,确可称得上是难能可贵。
随着战事的暂时结束,焱军将士清点了各项需查数目,本军前后伤亡不过百余人,但俘虏、受降的人数却足有四五千人。至于后来从火海中所保存下来的军械和粮草等物资,也有许多,但是在收兵回到暨阳郡之后,如何安排这些复投焱朝的将士,却引发了杨君爱等人与太子顾霄清的争执。
暨阳郡,郡守府。
此行的焱军将士方甫回归城寨,自行各去安歇,但杨君爱、岳万里、傅燮、夏侯和四人却是不得休息,并一同来到了郡守府内,与太子顾霄清会面。
顾霄清初闻众人作战得力,很是高兴,继而听杨君爱表示接下来只让岳万里带领少数人马衔尾追击,便又沉下脸来。
“杨侯爷,按理说你是炽焰军主将,本太子不该干涉你对本部人马的指挥,可是我军现下既然已得大胜,便应该乘胜进击,以求恢复失地。可是你却只是命令岳万里一个校尉带领少数兵马前往,虚张声势,不知所为何来?”
杨君爱看着面上已有些恼火神色的太子,此时也是丝毫不让:“太子殿下,我军目下人数不足两万,即便将那些俘虏、降兵全数算上,人数恐怕也不及敌军。若是贸然分兵追击,可能被敌军反咬一口不提,本郡的防御力量也会被削弱,万一到时出现什么意外,咱们又拿什么去应对?”
顾霄清自当日北宁郡大败,这些日子心中一直憋着一股怒火,见杨君爱与自己意见相左,不免顺势将这股愤怒撒到了他的头上。厉声道:“杨将军,目下敌军受损颇重,哪里还能迅速阻止力量,对我军进行大规模反击?不就此时扩大战果,更待何时?若是杨将军如此行事,本太子难免怀疑你有畏敌怯战之嫌。”
他不提“畏敌怯战”四字倒还好些,如今将这四个字说出口来,杨君爱听在耳中,一时也是怒火满胸。想当初若不是太子轻率出击,以至于被敌军挫败,何至于北宁失守,北疆不稳,又何至于东西两线数万将士殒命沙场?
想到此处,杨君爱开言说道:“殿下,兵凶战危,岂能草率行事?兵法有云‘归师勿遏’,敌军已然大败,我军正可坐而待其自生自灭,又何必非要逼迫过甚、速求一战?倘若敌军起了困兽犹斗的决死之心,掉过头来与我军拼命,你可知道我军又要损失多少将士,才能将敌军击败?哼,此前殿下在北宁倒是轻率出击,敢问又取得了何等战果,又歼灭了多少敌人?”
北宁郡一战,焱军全线溃退,东宫十二卫两万余人马,几乎损折殆尽,已经被顾霄清引为平生大耻。此时听到杨君爱旧事重提,心中自然更是愤恨填膺,但想到自己当时确是轻率过甚,以至于有此不利,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来。
但他沉默半晌,还是眼带怒火,看了杨君爱一眼,森然道:“好哇,杨将军这是非要揭我的伤疤,认真要降服我了?你有这般大的能耐,又为什么不去向敌军使去,在这里说本殿下的风凉话,难不成你在军中这么多年,学的竟都是这般本事?”
杨君爱听太子这般说,知道他心中所想,平心而论,他也不想因为这种事情与太子争执,甚至是撕破脸皮。可是眼下焱军即使得胜,也没有足够多的力量与北戎进行大规模的决战,毕竟存地失人,人地两失,存人失地,人地两存嘛。
倘若焱朝将士不能稳定战局、确保战果,就逼着敌人与自己搏命厮杀,损兵折将事小,若是真有疏失,只怕便是连暨阳郡也未必能稳守无虞。而暨阳郡为燮州中枢,倘若不保,则焱军主力将会直接退出燮州大部分地区,到那时,想要再次进而后战,不啻于缘木求鱼了。
可现在太子顾霄清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