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母亲爱他,只要好好说,总会同意的。可是,他赌输了。见娶山花无望,钱懿找忠叔诉说苦闷。他像下了很大的决心,要离开这个家,再也不回来了。这事太大了,忠叔没敢隐瞒,告诉了钱母。
一个母亲,被孩子逼急了,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眼见可能会失去儿子,钱母开始软硬兼施。她先是流着泪告诉他,好的婚姻,是要讲究门当户对的,短暂的激情与爱,不能当作一生的负累。她又找人盯着他,不许他离开家,逼着他去相亲,逼着他做一个她认为的好儿子。无论什么时代,总不缺少这样的母亲。她说,我都是为你好,实际上是一种偏执,一种强烈掌控欲的爱。钱懿闹了一阵,还是屈服了,把心底的意难平深深藏了起来。可能这才是钱懿该有的样子,偶尔的倔强,终敌不过强势的母亲。为了让儿子彻底死心,钱母以一副了然的神情,告诉儿子,她得到一个可靠消息,山花等不到他,已经嫁了人。爱情中的人,智商基本为零。听到母亲带来的消息,钱懿也不去求证,便信以为真了。他放声痛哭一阵后,就真的死了心,同意了与相亲女孩的亲事。其实,当时的山花刚跳了崖,正是最难的时候。这是忠叔后来打听到的。
既然儿子同意了,钱母怕夜长梦多,再加上对方女孩正迷恋着钱懿,便敲定了婚期。从认识到结婚,前后也就几个月的时间。那时候的山花,正是走投无路,被方乐带回家的时候。两家都是富商之家,婚礼办得很体面。钱母喝着媳妇茶,满意地笑了。
但是,这个母亲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儿子。表面上的屈服与妥协,最终败给了心中的意难平。毫无感情的两个人,强扭在一起,只能陷在无尽的痛苦里。白天,钱懿一切如常,演着夫妻恩爱的戏码,满脸笑意地送往迎来。到了夜里,钱懿的苦闷堆积起来,需要找个发泄的出口。于是,他拎着酒,来找看着他长大的忠叔,喝着酒,说着与山花一起时的幸福,痛恨自己的软弱,遗憾自己的错过。忠叔看着颓废的钱懿,有些心疼。有天晚上,钱懿说想去山花的家乡看看。忠叔问他,是不是酒话。钱懿苦涩地笑笑,我还没喝呢。忠叔说,好,我陪你去。
于是,在离开后的第八个年头,钱懿带着忠叔,以出差为由,偷偷去了趟西山。他本来只是想看看山花,确定她过得幸福。没想到,山花已经离世多年了。他偷偷打听到她的埋骨之地,献上一束白玫瑰,不停地忏悔着。钱懿说,山花是晨露般清澈的女子,竟会变成一掊黄土。她会不会怨恨他?他更咽着,悲伤的泪,如雨落下。忠叔劝了好一阵,才离开。其实,他们并不知道,那天正是山花的忌日。钱懿的儿子,正在赶来的路上。父子二人,就这样错过了。
好在有人不放弃,寻觅之后,找到了相遇的方向。春节前夕,钱氏公司来了三个人,说是要找忠叔。这时候的忠叔是钱懿的帮手,也暗地里帮钱母做事。忠叔认识其中上了年纪的女人,她是钱家的远房亲戚;另一个女人姓张,江南人,应该是张氏果园的千金,曾有过生意上的竞争;另一个姓叶名远,一个来自bj的书生。他们寒暄后,说要见钱懿一面。忠叔明白了,找他是假,找钱懿是真。他冒着被钱母责罚的危险,带他们见到了钱懿。
那天晚上,钱懿拎着酒来找他,边流泪边笑着告诉他,山花给他留了个八岁的儿子。忠叔看着钱懿递过来的照片,竟有种时光穿越的感觉,这孩子,太像儿时的自己了。
几天后,忠叔接到了钱母的电话,让他彻查孩子的身世。忠叔觉得根本没有彻查的必要,只要一眼便知道,这孩子是钱家骨肉无疑。但钱母是极谨慎的人,况且要拿证据堵住何家人的口,必须彻查。于是,顾不得过年,他孤身一人去了西山,来到了bj。查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巧得了小超的亲子鉴定样本,确定了小超的身份。本要回去交差,也好早点接孩子回去。可是,钱母不同意,仍要他多待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