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片刻,就见伯劳不紧不慢,迈步而出,沿着青石楼梯,上了石台。那小妖自饮自酌,见得伯劳,开口笑道:“可好了没?”
伯劳亦点头笑道:“好多了,好多了,想是酒水吃多了,吃坏了肚子!”
那小妖叹道:“你也真是命苦,得了这么一份苦差!这地底水牢,阴寒要命,你来得不久,想是被寒气入体,不能适应,这才闹肚呢!”
伯劳点点头,佯作悲苦,暗暗打量,果见石台右边有一扇栅栏铁门,里面正关着八九小儿,皆战战兢兢,抱成一团,低低哭泣,甚是可怜!
伯劳正自出神,却听那小妖笑道:“莫悲,莫悲,这差事虽苦,但也乐得安宁,除却寒气难耐,倒也逍遥自在!来,喝酒喝酒,祛祛身上寒气!”
伯劳微微摇头道:“唉,我腹中不适,今日暂且作罢!”
那小妖也不强求,点点头,自管饮酒。正在这时,却见打上边下来一头小妖,笑道:“你们倒是清闲,快来与我一杯,解解寒气!”
“此非东郭氏乎,今日何来?”说话间,伯劳旁边这小妖满上一杯酒水,递到那东郭小妖面前。
那东郭小妖接过酒杯,一口饮尽,道:“无事无事,我下来传个话,大王吩咐,叫将这帮小儿看紧了,莫出了差子!”
“嗯,不过区区八九人类小儿,能出得什么差子,大王忒也多心了!”
那东郭小妖点头道:“是这理,只是听说今日有苦主上门,叫大王生了烦恼,这才特地嘱咐下来。你心中有数就好,话已带到,我便告辞了!中山氏,这地底水牢,阴寒得很,你一把年纪,多多保重!”
这中山小妖长叹一声,“多谢!”等那东郭小妖去得远了,伯劳不解道:“大王捉来这些人类小儿,关在此处,放又不放,杀又不杀,是为何来?”
“你管那许多作甚,只管办好自己的差事就是!”
“只是我看这些小儿,不过六七岁大小,也无几斤血肉,这般模样,十分可怜,大王若是捉几个壮丁,也可饱餐一顿,何必捉些小子来?”
那中山小妖闻言脸色一变,但听“啪”得一声,手中酒杯捏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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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气冲宵!
伯劳眉头暗皱,正自不明所以,就见那中山小妖却又颓然一叹,说道:“你有所不知,本来大王与那人类,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在二十年前,那时你还智慧未开,大王有一子,十分疼爱,却叫人类掳去,不知所踪,追寻无果之下,大王盛怒,这才敌视人类!而我,本是王子之护卫,只因保护不周,被大王迁怒,发配到这地牢之中,领此苦差!”
伯劳颔首道:“原来如此,莫非那掳去王子的人类,就在那葛家村中不成?”
中山小妖微微摇头,“我与那恶贼照过面,是个生人,不知从何而来,衣着光鲜,兼且武艺非凡,葛家村里,并无这等人物!只不过,那是个人类,而那葛家村里,也都是人类!”
伯劳点点头,知道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遂不再纠缠。只与这中山小妖胡乱闲谈,旁敲侧击,直将这狼王洞中并方圆百里,上下几十年, 世事变迁, 大小势力,兴亡盛衰,尽都了如指掌!
不觉寅时将过,卯时将至,伯劳心念微动,目中异彩大放,那中山小妖有觉,惊“咦”一声,不由抬头去看,四目相接,那中山小妖只觉心神一昏,但见是神色一愣,目光迷离。伯劳站起身来,在这中山小妖耳边低语一番,乃又转身望向那些小儿,只见这些小儿抱在一起,缩成一团,周身打颤,已然昏昏睡去。这地底水牢,阴寒极重,自被掳来,又少予饭食,早已饥寒交迫,惊惧交加,一条性命,丢了半条,虽在睡梦之中,兀自有惊惧痛苦之色!伯劳微微一叹,抬手挥出一片霞辉,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