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天竺人一样好。等万岁把你会的都学走了,我看你怎么办,可别怪做哥哥的没教过你。”
这一席话戳中了佛保的隐忧,他犹豫半天道:“取信出来,我是万万不敢的。我至多只能将信默记下来。你们拿出去,先弄明白其中意思。”
江彬目瞪口呆:“这有什么用。我们是要比对字迹啊。”
这下轮到佛保教训他了:“江哥,你得先看看,出兵是不是真对咱们有利啊。万一有什么疏忽的地方,反害了咱们自己怎么办。”
江彬纵然不情不愿,也只得先应了。他一出宫,思前想后,去找了吏科给事中李宪,贿以重金,请他一句句解释信所述之意。这位李给事中只是趋炎附势,贪慕荣华,可也是正经科举出身,名次还不低,当然也看出了端倪。
江彬听罢解释,既忧且喜,喜得是李越病重,以皇上对李越的感情,怎么会袖手旁观,忧得是驳虎之说,只怕会让万岁退步不前。
江彬苦思冥想,最后下定决心,他又找了李宪,请他想办法在其他词句中诌出其他深意。李宪刚开始也死活不同意,但是江彬也给得实在太多了……
就这样,信中的隐含寓意越来越多,而且方向与本意简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就算是张彩本人来做阅读理解,估计也只能得零分。江彬就拿着这么一封生拗硬掰的信去找朱厚照陈词。
朱厚照听罢始末,默了默道:“你是说,张彩这些斜着,倒着和横着的地方,都有谜语?”
江彬点头如小鸡啄米,他做激动状:“张郎中真是旷世奇才啊,用这种方式向您传递军机。真是用心良苦,运筹帷幄啊。”
朱厚照都被气笑了,他草草翻了一遍道:“朕看,即便是张彩本人,也不知道自个儿居然这么有才吧。”
江彬一愣,他道:“万岁,末将……”
朱厚照已经没有耐心了,他道:“罢了,你先退下吧。”
江彬一惊,却不敢多言,只得灰溜溜地离开。朱厚照只觉胸闷气短,这里实在是呆不下去了。他当即摆驾去了南台。南台是帝王阅稼之所,建筑多仿村落。朱厚照和月池曾经就在这里住过一晚上。他大步流星地穿过绿油油的田垄,一头钻进了屋里,倒在了纸窗下的木榻旁。
皇上罕见地觉得自己很失败,上次他有这种感觉,还是李越身陷宣府,他救不得的时候。这是人人都把他当个大头来耍,一伙人是装聋作哑,一伙人是添油加醋,唯一一个愿意说实话的人,还是他拿官位去诱惑的!这到底是怎么了?
过去别人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他以为是自己手中的权柄还不够多。可是如今,他明明是大权在握,凭借京察压制文官,手握京营调动武将,勋贵不敢再蹦跶,太监更是早就俯首帖耳。还有那个胆大包天的驯兽师,他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这群人,他们明明知道骗他是个什么下场,却还是合起伙来骗他。这到底是为什么?
朱厚照一想就是大半宿,油灯上暖洋洋的烛火在他眼前闪动。他渐渐昏沉了过去,等他再次有意识时,发觉自己躺在里间的大床上。斜光顺着屋檐,透过了纸窗,将满屋照得一片澄明。他顺势翻了个身,结果就看到了,对面屏风后隐隐绰绰的身影。
他屏住了呼吸,半晌方鼓起勇气问道:“是你吗?”
屏风后的人叹道:“不是我,还会是谁。”
他立马就准备要起来,可那人却似未卜先知一般:“别动,我还不想见你。”
朱厚照满心的狂喜被泼了一盆冷水,他下意识想要发怒,可片刻后却生生把这气忍了下去。他紧紧抱住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影子:“是我错了。我不该把你贬到外头去,你要是没去那边塞之地,我们不至于到今天,你、你还好吗?”
那人长吁一口气:“您何必自欺欺人。你我都心知肚明,今日的境况,是迟早的事。您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