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姑姑拢了拢身上的单薄棉衣,张着冻得发紫的嘴唇,说:“要想躲着我这个穷亲戚,也不必这么折腾自己吧?”
“呵,说啥呢?这年头,谁家不穷?我们再不勤奋些,与你一样闲着走亲戚的话,那我们还不得饿死啊?天是冷了些,但我们都能吃苦耐劳,不怕冷!”
说是不怕冷,胡氏还是紧了下自己身上厚重的衣裳,早知这么冷,她就应该穿上厚重的棉衣。
涂草抱着锄头坐在台阶上,不是他不冷,是他也想找理由赶妹妹走。
他这个家本就很穷,哪儿救济得起其他人?
“爹,我不出去了!”
涂雷扔下话,转头就去厨房找婧儿。
长辈之间的恩怨,就交由他们自己处理就好!
他才不想多事呢。
婧儿少说也有两个月,不曾洗过澡,闻着自己身上都觉着有股味儿。
她看着自己纤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皮包着骨。
深色血管,清晰可见。
“这衣服……?”真好看!
虽说这件衣服是胡氏用涂音不要的衣裙,填充棉花,改成小孩子的衣服,但在这艳丽花纹的衬托之下,这衣服并不显旧。
婧儿穿着的棉衣也是涂音淘汰的衣服,至少有五六年之久,湛蓝底色已褪,它看着更像是一件破破烂烂的灰蓝色旧衣。
好在,它给了婧儿抵御寒冬的防线。
“这水那么冷,别洗了!”
涂雷从婧儿的身后,将婧儿一抱而起,就要带她回屋去睡觉。
这大冷天,又没有什么活可以干,庄稼人也没啥娱乐节目,不躺炕上困觉,还能做什么?
“放我下来!”婧儿呵着气,语气有些冷。
一时之间,涂雷还真被她这冷漠的态度镇住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责怪道:“婧儿,你都不知道我在妈的面前,帮你说了多少好话,你呀就是不懂惜福,早早地跟妈服个软,我们不就又能睡一起了么?”
“你跟我在一起,就只是为了跟我睡觉?”
“也不全是!有你在,我跟爹都能少做很多活,不那么累!妈嫌我跟爹做的饭菜不合胃口,没完没了的骂,烦死了!”
“你这算是在抱怨妈?对妈的诸多做法感到不满?”
“呃,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婧儿是碰巧看到婆婆就站在厨房门外,才故意这么问。
基于她对涂雷的了解,她并不认为涂雷会说出什么惊天骇俗的言语。
但很显然,涂雷为了讨婧儿欢心,说了大实话。
涂雷又急不可耐的对婧儿动手动脚,恳求道:“咱回屋睡觉吧!”
“大白天的,姑姑也在,我们做小辈的怎么能躲屋里睡觉?”
“别提什么姑姑了,看她那副快死了的样子,能不能挨过这个冬天,还不一定呢!”
“你胡说什么?”
婧儿惊了,这是一个侄子对自己亲姑姑说的话吗?
涂雷不理婧儿的挣扎,一再调戏她,还乐在其中。
门外,没人注意到涂姑姑就站在那儿。
大概是源于人对生的执念,对死的恐惧,涂姑姑在明知不可为的情况之下,执意做出自己最后的努力。
她再次找上了婧儿,说:“我不要你帮我偷钱……?”
“啊?”门一开,一阵北风扑面而来,吹得婧儿有些睁不开眼,发丝凌乱飞舞。
在她的脖子上,还残留着涂雷亲吻过后的红印。
婧儿害羞的捂住了自己胸口,惭愧的说:“是我办事儿太拖拉了?姑姑,他们都在,我……?”
“我理解!”涂姑姑不等婧儿把话说完,居高临下的说:“是我改主意了!”
听到这里,婧儿忙掩门,跟着姑姑走到了院门门口。
她俩在这儿说话,可以眼观四方,任谁走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