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管家没将话说完,沈灼兮也知道管家什么意思。
这么热的天螃蟹很难存放,隔了夜就容易死,鲜活的螃蟹不管是运输还是保存都不简单,要花大价。
往年都是余青连管这事,余青莲手中的银子肯定不会拿出来贴补,当冤大头的人自然而然就变成了韩香茹。
韩香茹为了她自个儿在太师府的地位,也为了沈静雅在余青莲手下好过点,不介意放点血。
今年不一样了,韩香茹早不早就被休弃,余青莲也被逐出家门,太师府仅剩下的银子,哪里够太师府的人挥霍。
管家也很为难,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不过,沈灼兮就算心知肚明,也要装作不知。
她不管府上的账目,也不可能为余氏掏空太师府买单。
管家以为话说一半,不说一半,沈灼兮会理解,没想到好一会没听到声音。
他惴惴不安的抬头,又提醒道:“二小姐,螃蟹若是多加一些,开支也大,上个月的中元节刚花销了不少,这个月怕是不能……”
沈灼兮半个身子的重量全在软塌上的桌子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神情恹恹:“太师今儿说了,顿珠公主要来府上过节。”
“人家一个异族公主来,总不能叫她轻看了太师府,什么东西尽管用好的。”
“话是这么说。”管家着急之下,索性挑明道:“咱们账面上的银子不多,中秋节又新进了一批菊花,其他开支算上,压根不够啊!”
“不够,那我也没办法。”沈灼兮似乎很是难受,声音越发沙哑:“你去找太师,问他要如何做。”
管家看这形势,知道沈灼兮不打算接茬,只好道:“那小人先去见太师。”
“好,我昨儿淋了雨,这会子不舒服的紧。”沈灼兮微眯着眼,两腮因为高热变成酡红:“估计是风寒,没气力操持。”
“你去回了太师,这中秋家宴,我怕是没办法了。”
“是。”管家应声,道:“小人这就去。”
管家走后,菊嬷嬷拿了冰块过来,低声道:“您不管这烂摊子就对了,先前就不该应下,府上乱做一团,咱们管好自己的。”
“嗯。”沈灼兮有气无力,依旧倚在桌子上,缓缓道:“若不忽然高热生病,我还真要管这烂摊子,总要让沈泽焕吃点教训。”
“这病了么,加上太师府想从我这儿要出来银子,那就拖一拖吧,这操持的事,随后会落在沈泽焕头上。”
菊嬷嬷点点头,心疼道:“您都这样了,赶紧休息,奴婢去找郎中来。”
“不用了。”沈灼兮叫住菊嬷嬷,道:“一点小事。”
“烧成这样,怎么会是小事?”菊嬷嬷心中不安,回想起多年前的情形,道:“您五岁那年,也是这样的高热。”
“起先也以为是小风寒,吃点药就好了,没想到烧了三天,忽然就……”说起这些,菊嬷嬷还是忍不住落泪。
“不管大病小病,总之是拖不得,您对徐志胜有恩,他必不敢害您。”
沈灼兮见她如此,也只能由她去了。
另一边,管家去书房找沈和山说起中秋家宴的事,也没添油加醋,就按照沈灼兮的原话回了一遍。
沈和山本就被沈灼兮气的吹胡子瞪眼,一听到这消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脚狠狠踹在桌子上。
动作太大,牵扯着先前被景沐翎踢出来的淤伤隐隐作痛。
沈和山嘶了一声,怒道:“沈灼兮,她真是反了,明儿就是宴会了,她下午都还应声,这晚上给我撂挑子,分明是戏耍咱们!”
“你去跟她说,这摊子事,她是接也要接,不接也要接!”
管家被吓了一跳,后退一步,小声道:“太师,您别气坏了身子,小人瞧着,二小姐的确有难处。”
“她什么难处?”沈和山气的吹胡子瞪眼:“就是害怕让她出银子,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