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沐翎到底在战场多年,很快就察觉到多扎的目光。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大口,借机调整坐姿,朝向多扎的方向。
多扎并未注意景沐翎,视线依旧有意无意的看向沈灼兮,嘴角还噙着笑意。
正清也发现了这点,俯身添酒时,小声道:“这融羌族的世子什么意思,明知道二小姐和您有婚约在身,还这般直白的盯着。”
“难道他们融羌族,就没有避嫌一说?”
景沐翎眼睛微眯,没做出任何回应,只是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
正清不敢再说,讪讪的收回酒杯。
多扎看了一会沈灼兮,还是不见换衣裳的顿珠回来,起身朝御花园后面去了。
景沐翎回头,给了正清一个眼色,正清立刻明白,悄无声息的跟上多扎。
顿珠早就换好了衣裳,想到被从未学过舞蹈的沈灼兮比下去,就不想回到宴会上。
多扎找到她时,她正在御花园一角,满是愤恨的揪着开的正好的绣球出气。
她面前的绣球已经秃了一块,脚边落了一圈花瓣。
“你在干什么,难道忘了这是东陈国的地方?”多扎脸色微变,抓住她的手,道:“花是皇帝后妃们观赏的。”
“要是被他们知道是你给破坏了,肯定要责备!”
顿珠嘟着嘴,眼眶通红一片:“都在宴会上,除了你,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干的。”
“好了。”多扎知道她难受,叹道:“就跳个舞罢了,没什么好计较的,在融羌族的时候,你那老师不也比你跳的好?”
“哥哥!”顿珠不满道:“那能一样吗?沈灼兮从未接触过剑舞,却能看一眼做到这个地步,人家都说她天赋高。”
“倒是将我的努力和本事踩在脚下,更气人的是景沐翎居然全向着她,在众人面前打我的脸!”
多扎扶着她的肩膀,道:“沈灼兮是景沐翎未过门的妻子,景沐翎不向着她,难道还向着你不成?为这个生气做什么?”
“你要是当真喜欢,堂堂禹王,多一房侧妃也没什么。”
“我作为公主,难道委身给他当妾?”顿珠又揪了一把绣球,在手中碾磨:“沈灼兮算什么,我可不要屈居于她之下。”
那花瓣在她心里,就如同沈灼兮一般!
多扎见状,笑着点了点她的脑门,道:“景沐翎沈灼兮二人只有婚约,并未成婚,咱们有的是机会,况且,咱们家最宝贝的公主,肯定不能自降身份。”
“哥哥有办法?”顿珠抬头,道:“你先前不是说,沈灼兮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你想要沈灼兮,我想要景沐翎。”
“咱们兄妹正好合作,我刚命人打听了,他们的婚期在九月,这才七月,还有一个月余,足够咱们出手。”
顿珠咋咋呼呼,仗着夜深没人,压根就没避讳。
多扎沉稳,四下看了眼,低声道:“这是别人的地盘,咱们就算是要商议,也得等无人的时候,小心隔墙有耳。”
“我知道了。”顿珠的心情都好了很多,挽着多扎的手臂,道:“哥哥最好。”
两人的话,被暗处的正清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再回到宴会,歌舞已经接近尾声,宫廷中的舞姬正在行礼告退。
“顿珠公主,你来的正好。”皇后娘娘瞧见她来,笑着道:“咱们刚才还在说歌舞没了,丢了兴致,正好有人提议以诗会友。”
“你身为融羌族的小公主,肯定德才兼备,不如,由你来起头?”
顿珠听闻过沈灼兮在诗词上的本事,有了刚下剑舞的碾压,压根就不敢应声,再说,诗词也不是顿珠的强项。
可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要是不答应,只怕也会惹得大家笑话。
顿珠进退两难,多扎开口解围道:“皇后娘娘,小妹是会些诗词,不过她不懂东陈国的规矩,胜任不了起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