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香茹清楚一旦她承认事情是她干的,肯定会被休弃,也不再哀求,只飞快从地上爬起,顺势揪住太师的衣角:“太师,求您保住我哥哥。”
“保?”沈和山拂开她的手,笑了笑道:“你是真傻,还是真天真?太子看重岁中宴,你们敢如此搅局,我能如何?”
“现在连太子会不会迁怒沈家,会不会迁怒我都不知道,你带着东西回韩家,就自求多福吧!”
韩香茹这才觉得被踹的那一脚窝心的疼,忍住抽泣道:“太师,就算保不住我哥哥,您,看在静雅是沈家血脉的份上,放过她吧。”
“不可能了。”沈和山没有丝毫犹豫,道:“你为了陷害二小姐,带那么多人去亲眼见证,人多嘴杂,想瞒都瞒不住。”
“你一会就收拾东西离开,带着休书,也带着沈静雅,今后沈家与你们母女,再无任何关系。”
韩香茹早就哭成泪人,争取最后的希望:“可静雅和吴庸是亲口在太子面前认错,说要在及笄后成亲,太子也是允了的。”
“您此时赶走静雅,不仅是驳了太子脸面,也会叫外头的人诟病您的。”
“你,你敢威胁我?”沈和山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韩香茹笑中带泪,夹着几分苦涩:“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是太师的正妻也是枕边人,怎会狠心威胁您,只是建议罢了。”
“韩家今后是不成了,我独身一人,更没什么好惧怕,只求静雅今后能好好过!”
“好,好!”沈和山一连说了好几声,声音冷郁:“就依你的,你们母女自个儿种下的苦果,自个儿咽进去。”
说到这,管家已经拟好休书,拿了族谱和笔墨过来。
沈和山将休书丢给韩香茹,一把接过族谱,想都没想提笔,在韩香茹名字上划下:“韩香茹德行有亏,屡犯七出之罪。”
“今日起,赐休书,自此各不相干。”
黑漆漆一团晕开,遮住了韩香茹在族谱上的痕迹。
休书轻飘飘砸在脸上,并无痛觉,可在韩香茹看来,比啪啪打脸还响,还疼。
韩香茹闭上眼,眼泪也随着她的动作慢慢滑落。
她嫁给沈和山十四年,从未想过有一日会离开沈家,更没想到是这样狼狈的方式。
再睁眼时,她眼底一片灰寂,捡起地上的休书,一步一摇缓缓走到老太君跟前,磕头道:“儿媳韩氏,愧对母亲。”
“今日拜别,望老太君福寿安康,寿命绵长。”
老太君紧紧皱着眉,眼中却没多少情绪,也不扶她,只看了元嬷嬷一眼。
“韩氏,赶紧起来吧。”元嬷嬷会意的去扶,话里话外都在提醒她身份变了:“一别两宽,老太君也同样希望你能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韩香茹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她又走到沈和山面前跪下,道:“妾有辱门楣,今后望太师珍重,好好善待静雅,她是无辜的!”
沈和山别过脸,眼角眉梢都带着厌恶:“别假惺惺的,夜还长,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太师府。”
韩香茹身形晃了晃,擦干眼泪再一次抬头,视线锁定在余青莲身上:“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夜路走多了,总有一日会碰见鬼。”
“愿大夫人夜夜好眠,亏心时梦魇!”
“你怎么说话呢?”华嬷嬷维护道:“不是你做的恶事,诅咒我们大夫人做什么?”
“是谁不重要了。”韩香茹转过身,一步步走出前厅。
身影落寞至极,似丧家之犬。
就在她即将踏出最后一道门槛时,沈静雅才回神般,惊声哭道:“不要,母亲!”
这一声母亲,韩香茹是十来年第一次听到。
她转过身,眼泪止都止不住:“三小姐,我怂恿你犯错,不配做你的母亲,以后在太师府要听你父亲和祖母的话,不要被奸人蒙蔽。”
“我走后,你要修身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