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兮还在记忆力搜寻这个神医的信息,景沐翎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打断她的思绪:“二小姐乃本王故人之女,就有劳梁神医出手。”
那神医对景沐翎倒是客气,起身拱手恭敬道:“王爷客气,梁某一定竭尽所能,给二小姐医治。”
沈灼兮初到这身体时,就察觉到体内曾中过毒,而且还是出自神医谷的毒。
也许是随着原身的死,毒居然无药而解莫名消散,脉象上并无异常。
徐郎中都能诊断出来,梁神医自然也能,沈灼兮昨日就想好说辞,怎么应对。
谁知道梁神医装模作样把脉过后,神情凝重道:“二小姐的病情颇为复杂。”
正阳满是奇怪,小心翼翼看了景沐翎一眼,问梁神医道:“是什么缘故所致,能治好吗?”
“二小姐高热后导致脑子受损,停留在五岁大小,后又耽搁最佳治疗时间。”梁神医话语沉重,叹道:“而且还中了慢性剧毒。”
“中毒时间久,只怕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有所好转,先吃药,等过两个时辰药力最大时施针,连续三日后再视情况调整。”
景沐翎坐着没动,神情并无半分异样,问道:“如此,也仅仅是有所好转?”
“对。”梁神医的手还搭在沈灼兮的腕子上,为难道:“且不说受损的脑子,就以毒的复杂来看,梁某只能保证有所好转,并不能保证完全治好。”
景沐翎这次,是真的皱起眉头。
他用羽暮的身份见沈灼兮时,她分明是正常人,甚至比正常人还要聪明伶俐。
为何这神医,会说难以治愈?
且她会医术,难道不知道自个儿体内有没有毒?
景沐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沈灼兮,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玩味。
他既想知道她怎么应对,又想弄清楚梁神医倒地要干什么,压住心头的疑虑,平静道:“梁神医都这么说,只怕旁人更没办法,劳烦神医先开方子吧。”
方子开好后,沈灼兮借故瞄了一眼,方子清明利脑,但,里面多了一种侯穗草。
侯穗草是外敷药,镇痛,有轻微麻痹的功效,入口有毒。
尤其是和方子里的熟地黄相克,这副方子足以将人毒成彻头彻尾,人畜不分的傻子。
沈灼兮几乎瞬时明白,眼前的梁神医只怕早被太师府的人收买。
从前的沈灼兮不会说话,他们不知她疯癫到什么程度,现在的沈灼兮是有些迟钝,可却能说出很多事实,还有恢复的迹象。
尤其是在太后给沈灼兮洗请流言后,太师府的人不敢冒险放任,竟然短短时间,就收买禹王手下的神医。
手脚倒是快,玩灯下黑这一招!
可惜,沈灼兮不是从前那个懦弱的傻子了,她安静的等人抓药熬药。
待那碗黑浓的汤药端上来时,沈灼兮捂住鼻子,装疯卖傻的不肯喝:“难闻,不喝。”
“二小姐。”梁神医好心劝道:“病了要吃药才行,您的病可拖不得,尤其是体内的毒,拖下去要命的。”
桃花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小姐,既然是禹王殿下请的神医,开的方子定比外头的郎中好。”
“不喝,苦。”沈灼兮双手抱在面前,做足了赖皮孩子的模样。
梁神医看了桃花一眼,桃花赶紧又道:“良药苦口,奴婢早就准备了蜜饯,喝完药吃口蜜饯就不苦了。”
两人的眼神交汇的动作虽很微小,沈灼兮却没错过。
看来,桃花先前的害怕都是装的,她早就知道太师府的人收买了梁神医!
正好,一个都别想逃!
“蜜饯?蜜饯好吃,甜甜的。”她收回视线,歪着脑袋思考一会,反手指向梁神医,道:“那你陪我喝。”
梁神医知道方子里头的猫腻,讪笑道:“药都是对症开的,哪儿能随便乱吃。”
“那你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