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郎中是想要银子,但比起银子,儿子的命显然更重要些。
他不敢乱说,在沈灼兮解开他的穴道后,赶紧去碧和苑汇报。
事先沟通过,华嬷嬷理所当然的道:“二小姐如何了,是不是听说太师犯病,想跟着闹腾一番,才刻意装病?”
徐郎中佝偻着身子,不敢抬头,闷声道:“二小姐是当真病了,腹泻不止,人都虚了不少,估计是错吃了泻药之类的。”
华嬷嬷瞪大了眼睛——不是早就说好了,徐郎中怎么会出尔反尔!
她迫不及待道:“不可能,你看仔细了?”
徐郎中硬着头皮,依旧低着头道:“从脉象上来看,的确如此。”
华嬷嬷不知道徐郎中为何忽然变卦,只想赶紧问清楚,眼睛眨了眨,对着徐郎中使了个眼色。
正准备将人带出去问话,隔着屏风,沈和山声音虚弱,问:“沈灼兮情况严重吗?”
他刚吃过药,精神恹恹,一旁的太医还在用艾包给他灸烤腹部。
饶是再不喜欢沈灼兮,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做做样子。
徐郎中正愁怎么应付华嬷嬷,闻言屈膝跪下,按照沈灼兮事先教过的话道:“二小姐的腹泻来的凶猛,毫无征兆。”
“且事先也并未进食什么,导致现在脱了力,卧床不起,的确有些严重。”
症状与沈和山一模一样。
他又想起那碗鸽子汤,既然郎中说沈灼兮没怎么进食,只可能是汤出了问题。
那句“专成炖的汤”,还有余青莲知道他喝过汤后的反应,足以让他想明白里头的关窍。
没想到余青莲瞧着良善,内里还憋着别的心思。
做枕边人十几年,他竟然没发现?!
沈和山越想越气,本就憔悴的脸上更加黑沉:“既然和我的病相差无几,就将太医开的药送一份去吧,这儿没你的事了。”
徐郎中松了口气,行礼告退。
华嬷嬷打着送客的旗号追出去,到隐蔽处,立刻怒道:“先前嘱咐的好好的,怎么临了变卦,若嫌银子给的不够,直说便是!”
这一小会,徐郎中已经想到对策。
他故作为难,苦着脸道:“表姐,您为我牵线太师府的差事,我感激不尽,就因为不想您卷进被动中去,不得以才实话实说。”
“倒是为我好了。”华嬷嬷冷哼一声,显然不相信:“谁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主意。”
徐郎中叹道:“二小姐情况危急,瞧着比太师还要虚弱,若说她没事,得不到治疗,只怕捱不过今晚。”
“到时候闹出人命,牵扯我事小,连累您是大啊!”
华嬷嬷一停,狐疑道:“她有这么严重?”
“可不是。”徐郎中见她相信,正色道:“二小姐身子本就虚亏,先前挨了打还没缓过神,这腹泻简直要命。”
华嬷嬷想起沈灼兮瘦弱的身子骨,也没怀疑,打发徐郎中回去。
再回碧和苑,太医已经离开,沈和山背后垫了软枕,半躺在塌上,余青莲跪在地上泪眼连连。
听到动静,沈和山眼皮子掀起,冷哼道:“都是你们这些贱婢,撺弄主子作恶!”
华嬷嬷不敢反驳,跪下道:“老奴冤枉。”
“还敢喊冤,今日若不是我也喝了鸽子汤,沈灼兮腹泻死在潇湘楼都没人知道。”沈和山声音虚弱,语气却尽是威严。
华嬷嬷身子一颤,不敢应声。
余青莲见状,呜咽着解释:“太师错怪了,药膳是专门为二小姐熬的,她出事,我不是逃不掉?估摸着是鸽子汤里头的药材寒凉,才导致了腹泻。”
“太医检测过碗里残留的汤汁。”沈和山冷声道:“里面确有泻药不假,难道太医也弄错了?平日你善良好心难道都是装的?”
“我……”余青莲清楚再辩解只会引来沈和山的嫌弃,抽搭道:“相爷不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