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既回到了公寓中。
那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时渺依旧在床上睡着,身体蜷缩成一团,眉头紧皱。
容既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有打扰她,自己转身去了客房。
时渺醒来时,发现隔壁客房的门居然关着。
她先是一顿,然后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转身去洗漱。
大概是她的声音吵到了他,容既很快也起了床。
但他没有和往常一样直接挤到她身边刷牙,而是站在门口看着她。
从镜子中,时渺能看到他的眼底里是一片猩红,身上依旧穿着昨日的衣服,和往常的整齐挺括不同,经过一个晚上,那衬衣上是一片褶皱,而他整个人看上去是她前所未见的憔悴。
她很快转开了视线,又加快了手上洗漱的动作。
洗完了脸后,她也直接转身出去。
“你要去乐团那边么?”
容既却是跟在了她身后。
时渺嗯了一声。
“我送你去。”
“不用。”
时渺的回答几乎毫不犹豫。
容既那垂在身侧的手顿时握紧了,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时渺在弯腰穿上鞋子后,突然看了他一眼。
“你衣服上有东西。”
她的话说完,容既明显一愣。
还没反应过来时,时渺已经开门出去。
容既这才低头,然后他就看见了自己领口上的……口红印。
他的瞳孔微微一缩,随即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
时渺正在等电梯。
他冲上来的时候,她显然听见声音了,转头看着他,脚步也直接往后退了两步。
“你不要误会。”容既很快说道,“我……我什么都没有做。”
时渺拧起眉头。
“我昨晚是去会所了,也是……带了一个女人,但我真的没有碰她。”容既朝她靠近了一小步,发现时渺的眉头皱的更深后,他的脚步很快又停下,“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
“我不在意。”
时渺将他的话打断。
容既整个人顿时僵住。
在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才难以置
。信的问,“什么意思?”
“我说,我不在意。”时渺将话重复了一次,“误会也好,事实也罢,这是你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容既沉默了。
他的人生,一直到今天,从来都没有这样泄气过。
原来……她不在乎啊。
刚才她说那句话的时候,他还以为她误会了,也吃醋了。
但现在,他着急忙慌的解释,却是显得如此可笑。
容既也没再说什么,直接转身回去。
那原本就憔悴的身影,似乎又往下垮了几分。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时渺却站在原地没动,眼睛看着他的背影。
一直到电梯门将要自动合上时,她才好像终于回过神,手掌在握了握拳头后,直接走入电梯。
……
时渺原本已经打算和容既的生活切开了。
她知道他不会放过自己,但他能囚禁的,也只有她的身体而已。
他得到的,也只会是一具行尸走肉。
但今天练琴时,时渺的眼前却又不止一次的浮现他的样子。
——落寞、难过。
这两种时渺以为不会在他身上出现的情绪,当时却如此直白的写在了他的脸上。
因为自己。
以至于时渺甚至都开始反省自己,她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她说的话……是不是太过火了一些?
但他之前又做了什么?
一想起郁词遭遇车祸,甚至在病床上人事不省的样子,她便觉得——他活该。
郁词差点因为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