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我所要向国公爷坦白的。”苏若答道,“承蒙皇上信任,国公爷抬举,地库机括仍然交由苏家接手,出于一些原因,我也参与了其中,但是由于衙门里有规矩,我无法进入察看,所以那天夜里就央求世子带我走了一遭。” “你也参与了?”镇国公又是一讶,但是有了前面的真相打底,这回他很快就平静下来,“那你当时明知我来了,又为何了要撤走?” “您当时来了,身边还有其他人,或许我进去的时候也有人曾识破我女子身份,可终究没有实据,如果当时我与国公爷碰了面,势必跟随您的人都会看到我,那样的话,我注定无法像现在这般向您解释,同时若传出风声,只怕也要累及国公爷您,所以这件事,自那夜出来后一拖拖到今日,苏若才得以面见国公爷讲述原委,因此务必要向您请罪。” 镇国公看着又已福身下去的她,捋着须没有言语。 打第一眼见这姑娘,就觉她与韩陌站在一起十分般配,韩陌高大英挺而气焰嚣张,她纤瘦苗条而聪明机敏,一个像火,一个像水,看着气质相斥,可事实上水能包和万物,已没有再合适的了。 后来审问常蔚与常荏,她话语不多,但从始至终气定神闲,一个闺阁女子进入牢中看到常蔚那副形态,她也不曾慌张,这已经不是寻常意义上的闺秀了,光凭这一点,她就足够有实力与韩陌站在一起。 而他万万没想到,就在他心里不知不觉认可她以后,她竟然还会主动提及夜入地库的事情,这件事他已经无暇追究,很可能过了这一段,将来他也不会再旧事重提。 她明知道她做的不合规矩,明知道他很可能会怪罪,她还是大胆地说了。 他问道:“你跟陌儿,是何时认识的?” 苏若直起身,微默了一下道:“回国公爷话,是世子拿着铜箱上苏家求助那日认识的。” “怎么从前没听说过你们认识?” “因为——不瞒您说,我与世子早前有些误会,摩擦颇多。” 镇国公手停在胡须上:“比如呢?” 苏若清了下嗓子:“比如,我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惊了世子的马,害世子摔过一跤。” “哦?这倒稀奇了。” 那小子鲜少有栽跟头的时候。 镇国公再看这姑娘,真是越看越有意思。 “那你们如今,还有摩擦吗?” “那倒是没有了。世子不计前嫌,帮了我许多忙,我不能忘恩负义。” 镇国公微笑了下,而后缓声道:“一个千金小姐,却趁夜与男子暗入军机地库,实在不能算是能轻易原谅的事。你方才把这些向我和盘托出,就不怕我会对你的品行产生质疑,从而不许陌儿与你往来么?” “这我倒不怕。” “为什么?” “因为如果我今日得见了国公爷,还要将此事隐瞒下来,这样的品行才叫值得怀疑哩。” 苏若也回答得坦然,这个答桉在她心中已十分明了。 她鬼手的身份还没公开,但也是迟早的事。苏家祖业传承的危机依然存在,等地库里引出的这一系列事情过去,终究还是要绕回到这个问题上。而苏家也并非熬过了地库机括改造这一个挑战就万事大吉,作为御用的锁器坊,天工坊还会有需要她出手之处,而她未必永远能隐藏的这么好。 所以,她会锁器机括改造的事迟早要被镇国公知道。 韩陌带人夜入地库,眼下当口镇国公或许看在韩陌份上暂时不管,将来或许也不会大张旗鼓地查,但他心里绝对不会忘记。 与其等将来他道听途说而衍生猜疑,倒不如她趁着现在主动招认,免得他到时候把疑心生到苏绶身上,害了苏家。 镇国公听了她的回答,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愧是苏少卿的女儿!” 他负手走下阶梯,停在她面前,和声道:“你这丫头,聪明,有胆识,难怪皇上钦命你与陌儿同去查桉。防卫署的地库以及陌儿都栽在你手上,我也认了!怪罪就不怪罪了,等眼下这摊子事情办完,我上你们家,找你爹喝酒去!” 苏若也笑了,再行一礼:“多谢国公爷恕罪!苏若不敢辜负皇上和国公爷的信任,定当竭力办好差事!” “好!” 镇国公畅快朗笑,而后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