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整理长时间开车的疲惫,我先把车开回到了观月小区,在路边停车的时候,忽然有些庆幸自己当初在破产之前,明智的买下了这套居住多年的出租屋,让我不至于在这座城市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爬上五楼,我蹲下来从一堆砖头的的犄角旮旯里摸索出积满了灰尘的备用钥匙,由于当初离开重庆的时候我是抱着一走就至少几年回不来的想法,所以身上的那把钥匙在路上就被我弄不见了。
盯着手中的两把钥匙,我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对门的那间屋子,这两把钥匙当中有一把是钟瑶当时所租房间的开门钥匙,只是现在钥匙还在这里,却不知道她人去了哪儿。
但可以肯定,她不可能还住在这里,因为就在我愣神的时候,有人从那间屋子里走了出来,是一对夫妇,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多半是钟瑶房间的新租客。
我没再继续停留,打开房子的门走了进去。
屋内跟我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只是地上多了一些灰尘,毕竟差不多半年都没回来了。
因为有些累,我也懒得打扫,简单冲洗了一下就回卧室躺了下来,眼睛却,看着墙上挂着的三把吉他移不开。
我索性将她们都取了下来,用干净的毛巾稍微浸水拧干,仔细的擦拭着琴身上的每一个角落,不让她们继续被灰尘覆盖。
擦完琴后,我点起一支烟,抱在手中依次轻轻弹了起来,三把琴由于价位的不同,制成年代的不同,音色也各不相同,但如果真要论最喜欢哪把,恐怕还是刘琪在十几年前送给我的那把,虽然已经很旧了,但却陪伴我度过了漫长的岁月,更是让我在温饱线上挣扎的时候,能有一口饭吃。
可能是太久没玩琴了,我抱着这把吉他连着唱了好几首歌,可正当我有些累了,准备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却明显感觉到琴声变得有些不对,原本清亮明悦的音色变得低沉混沌,而且带着些许刺耳的杂音。
我皱眉检查着琴身,想知道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耳朵里却突然听到咔嚓一声。
我呆了呆,琴头与琴身中间,竟赫然断开了一道黑漆漆的裂纹,细小如沙的油漆碎片顺着半空掉落了下去。
‘啪。’
在六根琴弦的合力拉扯下,已经出现裂缝的琴身很快断掉,啪的一声,直接在我手中成为了两截。
琴断了。
我怔怔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眼泪从我眼睛里流了出来,不受控制。
为什么会这样?
我有些慌乱的跳下床跑到客厅找胶水,可是在翻箱倒柜了一阵,好不容易找到强力胶之后,突然间整个人又定在了原地。
一把断了的琴,怎么可能还粘得上?就算真的粘上了,又怎么可能再度发出那美妙的声音?
我感到一阵巨大的失落,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好像生命中,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忽然间消失掉了一般。
很久很久之后,我才拿出手机,拨通了刘琪的电话。
“你睡了吗?”
我在刘琪接起电话后一贯的沉默之中问道。
“还没,有事吗?”
刘琪古井不波的声音从手机当中传来,不计算她年少时的岁月,似乎除了我们在紫气东来一起吃饭过后很短的那一段日子里,她的态度永远都是这样冷冰冰的,对任何人都一样,就连我也不例外。
“琴断了。”
我有些木然的说道。
“什么?”
刘琪愣了愣,她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不解和迟疑,片刻又追问道:“是我以前送你那把琴吗?”
“嗯……我刚回重庆,弹了一会儿,没想到弹着弹着就从中间断了。”
我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尽管我和她之间本来也已经越走越远,但只要有她送我的这把琴在,似乎我们的那段故事就永远存在,我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