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沉默不语中抽完一支烟,终于抬起头来,看着门口依旧未曾离去的曾黎,说道:“对不起,耽搁你的时间了,也许我不该叫你一起来上海的。”
曾黎没有说什么,她凝视着我,许久才复杂的道:“方宇,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步?”
我下意识的怔住了,手中的香烟也不由得颤了颤,烟灰顿时落得满床都是。
“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我们之间缺少一般情侣们应有的信任吧……也可能是我的感情一直都不像你那么纯粹,干净。”
我摇了摇头,说出了一直埋在心底里的那些话,对于我和曾黎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我想我们双方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尽管最大的原因在我。
这本来是一个非常严肃的话题,但曾黎却轻轻笑了:“是啊,我以为相爱的两个人分手,总要发生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比如一方出轨,比如亲人反对……但是其实都不用,不安,忙碌,疲乏就够了。”
我用惯常的沉默应对着这番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话语,她没有逼我开口,可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如果你不讨厌见到我的话,就进来坐吧,难道我们要一直这样遥望着说话吗?”
片刻后,我终于看着她说道。
曾黎进屋将门带上,坐在了房间的凳子上,和我面对面。
印象中,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在一间屋子里好好说过话了。
本来我想继续跟她聊刚才我们所进行的话题,可她的目光却望向了脚边的垃圾桶,随后微微一怔,接着抬起头,用一种我形容不出的眼神看着我。
初时我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我的目光也朝着垃圾桶里瞥了一眼,才一下明白她为什么会流露出那样的眼神。
“盐酸曲锉酮……这是什么药?”
曾黎目光紧紧的逼视着我。
“我之前发烧,去医院医生给开的,应该是一些抗病毒的药吧。”
我故作平静的随口说道。
曾黎的眼神突然变得自嘲:“所以你的口中就不能多一些真话么?”
我沉默下来,继而反问:“你既然知道这是什么药,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那是因为我希望在面对彼此的时候,我们之间是没有谎言的。”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窗外:“谎言……我们都已经这样了,还有纠结这些事的必要么?”
“是……已经没有了,没有关系了……”
曾黎忽然之间又平静了下来,半晌问道:“多久了?”
“不久前才查出来的,又不是什么生理疾病,所以我也不希望被人知道,免得说我矫情……等我真正取得了事业上的成功,那种众星捧月的满足感一出现,我想这个病自然就会痊愈的。”
曾黎轻轻点头,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曾黎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没有避着我,直接当面把电话接了起来,通话中,她的态度有几分像是当初和我热恋时的样子,这样的姿态看得我心里一阵莫名的刺痛,但我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让我奇怪的是,在挂断电话的一瞬间,她的目光便冰冷下来,不过这样的冰冷也只是持续了不到一秒钟,她就又恢复了常态。
“男朋友?”
我随意的问道。
“是秦远。”
曾黎摇了摇头。
我愣住了,在一阵迟疑和犹豫之后,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有件事情我一直不明白,我们在英国的时候,你不是明明已经怀疑当初你爸妈出的那场车祸跟秦远的父母有关了吗?你为什么还……”
“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不想先把帽子扣在别人身上。”
曾黎沉默片刻,这样说道。
“是吗?”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曾黎的眼睛,希望能够从她的眼神之中读出什么别的内容。
显然,这样的注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