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我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种轻松,并不仅仅是因为知道自己和曾黎彻底没戏了,以后不用再患得患失的去揣摩她的心思。还有一层更深的原因,是我终于能够脱离对这家客栈的管理和经营,脱离‘季风吹向大海’。
因为我内心始终觉得,那百分之五十的股权,我受之有愧。
因为客栈几个月来的运作,除了采购‘风花雪月’这件事是我一个人经手的之外,曾黎对待客栈的日常管理和经营方向,其实并不比我耗费的精力少多少,除了前两个月她时常在大理和重庆两边飞之外,我们付出的劳动基本都是相同的。
不同的是,她比我多付出了整整两百七十万。
也是最重要的两百七十万。
如果没有这一大笔钱,一切想法都是空谈,我那所谓的才华,也根本不值一提。
“为什么啊宇哥?”
小馨怔怔的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我,也许她的本意只是想让我知道曾黎的动向,并没有想到我会直接放弃客栈。
“你早点回去休息,以后我不在,平时多帮帮你曾黎姐。”
我面无表情的说道。
“可是……”
小馨眉头紧皱,还想再说话,我便半推半就的把她请出了房间,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啪嗒。”
躺在床上,我点上一支烟,学着曾黎的那种吸法,一口气把整支烟吸了将近一半。
浓郁的焦油味和呛人的烟味在房间中漂浮,通过尼古丁的麻醉,我渐渐平复下来,慢慢打开手机,看了看朋友圈。
不出意外,曾黎朋友圈的最后一条还停留在除夕夜的那天晚上,至于小馨刚刚给我看的那张照片,在我的手机上却并未显示。
原因自然不用多说。
我笑了笑,亏我还一直自信的觉得,秦远虽然和曾黎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但曾黎对他未必就有那种男女间的喜爱。
可是这几天发生的事,尤其是刚才她将我屏蔽后发的那条朋友圈,才彻底让我明白,原来最可笑的人从来都是我自己!
憋屈!!
我心烦意乱至极,索性连觉都懒得睡了,直接干坐了一晚上,就等着第二天曾黎回来跟我散伙。
原本,我以为她会在早上回客栈,便一直在屋里撑到了十点,结果十点钟过后她还是没有回来,后来困意渐渐袭来,我便靠在床上眯了一会儿,没想到这一靠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三点。
我走出房间,在外面看了一圈,又来到顶楼转了转,却依旧没有看到曾黎人在哪儿。
我终于忍不住,取出手机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你打算多久回来?”
我尽量平静的问道。
“在路上了。”
曾黎在一阵沉默后说道。
“稍微快点吧,我在三楼上等你。”
挂断电话,我来到阳台边上,远远眺望着每一辆从双廊方向驶来的车。
车子一辆接着一辆,但始终没有一辆是我所熟悉的酒红色suv。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辆红色的保时捷,终于逐渐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
曾黎把车停在外面的公路旁,抬头朝三楼看了一眼,朝客栈走来。
我立即回到椅子上,故作随意的躺下。
不一会儿,她来到楼上,与我四目相对。
“回来了?”
我平淡的问。
“为什么想退出?”
曾黎看着我,许久才轻声问道。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还是我之前说的,我一分钱都没出,就要拿你百分之五十的股权,占了你太多便宜。”
“这不是原因……”
曾黎凝视着我摇摇头。
“这就是原因,没别的。”
我打断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