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他二人如何不大要紧,主要是孩子。
“好。”那男人揖了一礼:“多谢女郎。”他又朝那吴星道:“有劳。”
这幅彬彬有礼的做派,实不像他的外表那般狼狈。
吴星被他气派所摄,没来由的“哎哎”两声儿,应完才觉出别扭。他只好道一声“那走吧”,下令叫队伍出发了。
这两个男人,正是离开王廙队伍的彭兮象和钱梨白。
彭子伯的意外跟随,使两个什么苦都吃过、什么罪都受过的男人犯了愁,他们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随遇而安。
队伍西南方行进,不能说顺路,所幸走了没有一个时辰,便到了一处山谷。此处绿荫掩蔽,彭钱二人观望一阵,才发现谷中居然藏着一处巨大的坞壁。
队伍顺着隐蔽的山道而下,经一浮桥,又深入山壁中宽阔的隧道,他们由山中穿过,队形自觉地变换了纵列,原来前方是一处石阶,众人拾级而下,鳞次有序地下到一处平缓之地。
孩子是最无虑的。
小子伯趴在彭兮象背上,他暑气尽去,已无大碍,情绪便随着这离奇的山谷之旅变得兴奋起来。
此处松林鸟语,草木繁盛,叫不出名字的花伸手便可摘得,于他如花荫福地,直可叫人忘却诸多现实烦扰。
他伸手掐了一把粉紫色的小花,挑挑拣拣,一朵朵全插在了彭兮象的脑袋上。还颇为讲究对称疏密。
彭兮象寄身其间,知这天工之处,隐蔽难寻,的确是清逸幽静的。
但他却也直觉出了这坞壁的致命之处。其地势孤绝低洼,若有敌人事先探查来战,只需大兵压境,投石火攻,不出几日,这坞壁即可危如累卵,顷刻覆灭。
他正思索,眼前忽然开阔,一座巨大的城堡展现在他们眼前。
城门前却不太平,一伙贼寇之流正和堡中兵丁发生争执,不久城垣内又出一队兵马,那伙贼人见势头不对,接踵而窜。
守城兵丁骂骂咧咧,见他们一行归来,撤了卡子,放他们进入城中。
进到城中,那坞壁更显壮丽。
它依山而建,远观可见城堡墙壁封密,壁上每隔丈许便设有箭窗,三面围拢,底层宽厚,越往上面则单薄些,整个看去密密匝匝,如贴着悬壁窝生而出的巨大蜂巢。
远处,城垣上四方皆筑有楼橹,高耸,几乎冒谷而出。那楼橹可供瞭高下射,通身涂以杂色,其上铺房及孔窍之处则辅以绿植做掩,远观之,竟与周遭混仑一体。
最让人诧异的是此城中生民颇为安逸。鸡犬水车,耕田蓄畜,一派阡陌井然之象。
彭兮象等人被带到一户人家,屋主到是热情,专辟了间空屋给他三人歇住。屋前小片空场,一汪清池中三五游鱼,门前放着一把胡凳。
那吴星交代两句,便弃他们而去了。
小子伯一路摘了不少花,最大最好的是几只雪白的美人蕉,他不舍得扔,在屋中巡视一遍没找到可插花的东西,他便先一股脑塞给坐在外头的彭兮象。
“哎,干什么去?”
小子伯:“找个物什,插花。”
钱梨白走来,孩子跑跑颠颠,正撞到他身上。他见他嘴角上还有血印子,抬手给蹭了蹭。
那血不是他的,是彭兮象喂的。真是胡来。
眼见小孩跑出去,彭兮象不放心,就又把那花塞给梨白。
“哎!”
钱梨白拉住他,看看手中那花,放在了凳上:“等等。”
彭兮象见他眼睛不错的瞅着自己,带点难言的揶揄,便不知所以:“怎么?”
钱梨白笑了:“‘视尔如荍,贻我握椒。’”
“嗯?”
钱梨白于是将他拉到那鱼池边上,池水清透,两人倒影清晰地映衬其上。梨白轻轻抬手在他发间,取下一朵紫色小花,花落水中,引得鱼儿啜饮。
彭兮象见自己头上碎花朵朵,便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