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探、保我后方才是最稳妥的办法。且若其非散兵,乃千军百乘,举全军而击岂不覆没当场!”
相持正盛,另一探候来报。言匈奴聚处,帐外兵将不肃,不见旌旗,亦无人生火造饭,周围未见水源,像一支随时便宜开拔的临时队伍。
“嚯!如何?散兵游勇。”赵江甚得意:“只有行事胆怯、畏首畏尾之徒,才出些打草惊蛇的下策。你还是,挖你的坟去吧!”
“你!”
“兮象。”钱梨白按下他腾起的肩膀,争执无用。他面向王廙:“世将,你待何如?”
王廙本就不信一行丧之人,又听闻探候之词。当下决定夜袭匈奴聚处,报白日之仇。
钱梨白只道好。不再多说。
备至傍晚,王廙点兵整队。他未完全依赵江所言,留了一成军力驻守营中,其余由赵江和闫硃率队突袭。面前是留守兵士的守阵,他跨马久久立在帐外,和他们一起望着队伍消失的方向,直到落日沉没。
这,就是出征打仗吗?
五里之外,三枚灌满石脂水的陶罐点燃了匈奴的营地,火光迅速照亮整片小丘。然而此处说是军营,不如说更像是游牧者的聚集地。赵江等待片刻,却不见一个人影跑出来,等头前的帐子要烧尽了,他心中忽地落了空。
闫硃看得大骂一声,又见赵江呆愣,遂下令兵士们冲进去查看。
这是一个空营。
看似密匝匝的营帐实则只有前面一片,丘后都是木杆稻草搭建的幌子。除被火烧了的几个帐子,连一点有用的物资都没有留下。
“回营!”闫硃叫过一个传令:“你!速速回报。”那人领命而去。
夜袭变作虚惊一场,兵士们抱怨着白跑一趟,但也只好整队返回。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急切的马蹄声,只听来人大喊:“快回去!匈奴袭营啦!”
赵江本沉默地骑在马上,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一声让他回过神来。他的眼睛探向闫硃,见闫硃正皱眉改令急行,只听他挥槊道:“骑军听令,先一步随我速回!”
“慢!”赵江忽然道。
此令一出,众人止步。闫硃与他审视,心中一惊。
“闫老弟,”赵江趋马靠近:“你我,还回去吗?”
几个骑兵围上来,是赵江平日手下之人。
闫硃没有言语,他看赵江之相心中泛起阵阵厌恶。瞬间握紧手中槊,起了防备。
众人不知所谓,挨得极近的两人方寸间却已洞悉出彼此的决议。
赵江挥刀的瞬间闫硃槊风已至:“咣!”一声短兵相接。这一下闫硃是下了狠力的,赵江手中直刀横飞出去,人也带得朝后仰翻在地。
闫硃大槊一杵,抵住地上头颅,扬声道:“此人劝我叛逃!他要将尔等家小,弃于死地!”
此话一出,兵士皆怒:“杀了他!杀了他!”不消片刻杀声四起。
“且回军中,军法处置!”闫硃一声大吼:“众人听令!速回营中救你我家人!”
在一片呼和声中,他的目光扫过赵江的从伙,几人早已愕然,纷纷退回队伍之中。
赵江此刻心中懊悔万千。
他没料到闫硃粗莽鲁钝,却是果断忠义之人。他更没有想到的是,那王廙小儿如此狡猾,所点之兵竟大都是携家兵士。又叹又恨之余且没有一人出来替他说话。事败至此,他眼前一黑,气昏过去。
王廙这边则真印证了彭兮象所言。
这伙匈奴骑兵人数不多,但也比日间所见要多出四倍,足有七八十人,各个骁勇好战。
最要命的,是王廙的乌合之众没能及时抵挡住他们在后方的偷袭,使一众老幼妇孺,陷入了致命的危机。这些人因他下达的“士亡令”被集中圈禁着,轻易地便做了俘虏,沦为匈奴马队后圈养的一群“想肉”。
然而匈奴散兵也察觉到,这支晋军忒是不堪一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