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他们三人,说想要在靠山村这里住下,村民们并不反对,又都觉得“住不得”,因为村里既没有多余的房子,也没有多余的耕地。村里人又留老者他们借住了一宿,同时劝他们,不再云游,想要落脚,可以去周围的县城,县城里比起靠山村,生活环境要好得多。
老者拒绝了,说只想留在此地,把这片山水当做最后“歇息”的地方。见老者的态度坚定,又看他那白发白眉白胡子的样子,知道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村民们一合计,决定陪伴这位新邻居最后一程。
村里人接着便安排人手去翻修那处山神庙,有些工村里人不会做,是从卯县请了匠人来。请来的是村民们相识的泥瓦工和木工等,听说是给归隐的道士翻新住处,匠人们就只收了一半工钱。
老者三人见村民们如此热心,很是感动。老者告诉村里人,“既是出门来,多少身边还有些银钱,请工匠的钱断然不能让邻居们代付。”
翻建那处破败的小庙不是一天两天能完工的,老者三人继续在村民家中借住,几户村民每家轮流给他们做一日三餐,田地里的农活做完,村里的青壮年,甚至是小孩子们都去小庙那里帮忙。
老者挨家去道谢,又说他是真心想留在此地终老,希望村民们和被打扰了的山神不要介意。
村民们告诉老者,靠山村这里多年风调雨顺,庄稼收成不错,山上也没有大野兽出没,护佑这片山水的人,一定是个良善的山神。“新邻居们”愿意落户本地,亦是缘分一场,想来山神不会介意。
老者听了很高兴,直说,该多谢山神和你们。
老者三人穿戴的都很普通,不过是麻衣草鞋,且都有着明显的磨损痕迹。村里人想,这个老道士带着两名家仆,或许已经在外云游了一估时间,方才来到了这里,就算有钱,也不是什么富裕人,更该互相帮衬帮衬。
当破败的山神庙被翻修一新,成了一处可以住人的小小宅院时,靠山村的各家分别送给了老者他们锅、碗等日用品和锄头、犁耙等用具,帮着盘了煮饭的灶,砍了山上的树给做了柜架等。老者他们去了一趟卯县,置办了床榻、座席、被褥等用品。
一来二去,山神庙改头换面,成了个独门小院。站在院门外观瞧,可见四周苍翠的群山,坡下一个小村子,炊烟袅袅,远处,一条清泠泠的小河流过。这时看去,真有几分清幽美好的田园风光。
自此,老者一行三人便正式在靠山村这里住下了。
在翻建小院的过程中,老者他们时常和村里人聊家常,每日相处,日渐熟络。
陆星这时好奇问道,“哎,这位老者,说没说过他姓甚名谁?”
虞红衣噗地笑了,说道,“说是说了,跟没说一样。”
陆星“咦”了一声,“这怎么……?”
村民们自然询问过老者的姓名,老者笑说他叫“子虚”,那对中年男女自称姓李,是老者的家仆,让村民们叫他们俩李老伯、李大娘便好。
靠山村的村民们都不识
。字,多多少少倒是知道一点儒家典故。有村民说,“至圣先师”的几个弟子,就叫“子路”“子贡”等等,想来这老者也是读过圣贤书的。
听虞红衣这么说,陆星这时也噗地一声笑了,“哈哈,他这是哄你们的吧。”
虞红衣笑道,“就是啊。”
陆星道,“他分明是有心隐瞒,只讲了个‘子虚乌有’。”
虞红衣笑道,“那会儿村里人谁也不曾怀疑,他们说什么,我们便信什么。”停了一停,虞红衣叹道,“哎,都是淳朴人,来了个路过的人,便拿人家当朋友,掏心掏肺的。”
陆星想到了他的白师父,说道,“罢了,那老者若是不愿意说,随得他,只要他和你们好好做邻居。”
村民们叫不惯那文邹邹的“子虚”,就都管老者叫“老爷爷”。
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