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几位先生都来张家给看过,说的话大同小异,皆言称张家家宅风水甚好,又说最近府里发生事故,只是“流年不利”,让张家的人多去庙里烧烧香去去崇,针对频频遇到意外的张春荷,算命先生说张春荷也“没有不妥”,只是应该多往外走走,让自身的“气运”“流动”起来,这样一来“自然便会有另一番机缘巧遇”。
张春荷的父亲听算命的这样说,放了心,府里那些害怕跟着沾包惹上霉运的仆人们也都安心了。继母就说,既然如此,等张春荷身体好了,不如先让他多往张家在城外的田庄上走动,一则为了转运,再一则可以熟悉家里生意,张春荷的父亲听了觉得有理,便同意了。
张春荷的身体好了之后,就去了张家在县城外的田庄。在这里他跟着管事熟悉农事,也到家中的粮铺里学习。
张春荷本以为被打发到田庄上来,就回不了城里的家了,结果他在田庄上反而更能时时见到父亲。两父子一起讨论农事,父亲带着张春荷四处巡查生意,并把张春荷引见给日常来往的粮商和酒商们。
张春荷有种感觉,这时时的见面,让父亲开始跟他亲近起来。
张春荷暗暗开心,甚至开始偷偷畅想着,他帮着父亲照料生意,能结识南来北往的客商们,若有机会,也许能往江南的姐姐那里带信。
张春荷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多久,此后的某天晚上,田庄上着了火。
所幸扑救的及时,火烧毁了两间半的屋子和屋里的家具等物。
火是怎么起来的,没人知道,当时庄子上的人们都在睡梦中。有人猜是蜡烛倒了,又有人说可能是晚上巡夜的人不小心掉的火星子,说来说去,人人都推说不是自己的责任。好在损失不算大,可是眼见父亲跺着脚用很不悦的语气埋怨着“怎么这么不顺”的时候,张春荷的心凉了。
怪我吗……?我是那个“流年不利”的祸星吗?
从田庄上回到县城中的张府,张春荷住回原先的小院,除了送东西,没有一个人会踏进这处院子。
从此之后,张府里但凡有个“不顺”的事,小到厨房里摔破一个碗,大到谈丢了一笔生意,张春荷都会觉得,府里人会把这笔帐算在他的头上,是他“影响”了。
次年春天,家里没人提起让张春荷参加春季科试的事,有仆人在背后悄悄说“看着吧,反正会遇到倒霉事儿,也是白想,何必费那个气力”。话被张春荷听到,更觉得意冷心灰。
望着小院上方的天空,一日,又一日,从桃花开,到菊花谢,张春荷心里只有四个字——虚度光阴。现在的张春荷虽然不至于衣单被薄、冷食馊饭,日常里一应供给都过得去,可他只觉得整个人憋闷得难受。
转眼又是一年。
元宵节,张府里张灯结彩,大摆家宴。张春荷在席上只略露了露面,敬了酒,就黯然下席,回了他的小院,他知道在别人眼里他带着“晦气”,该主动避让,别讨家里人的嫌。
独自呆着,回想起刚才看到四个弟妹围绕着父亲一起吃饭的情景,张春荷益加想念姐姐,牵挂姐姐。
过罢元宵节之后,王氏向张春荷的父亲提出建议,说不如让孩子往外走走,一则就当“避崇”,二则出去历练,家中再请请道士来做做法事,多烧香,多做善事。王氏说,“男儿自当外出多经历,才好成长,让他出去学做生意,学好了,回来也好帮着你,总好过闲在家里。”
见张春荷的父亲犹豫不决,王氏又进一步提议,说让张春荷此行与商队同行,有商队那些有经验的人带领着,熟悉商路、拜访店铺,“这一路上,又识了商路,又识了货品,还能结识人,岂非一举三得”,王氏还说,出行时带上几名家仆随行照料,“如此,孩子身边有伴,在外亦有人服侍照料。”。
此一番建议被张春荷的父亲听进去了,考虑之后他觉得很妥,张春荷年岁确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