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进了新营房,发现同屋的众人并没有他设想当中的那么冷淡。有人看看他,点头算做招呼,也有人主动说声“哟,来啦。”,还有人指点放置物品的地方,有人帮着扫铺位摆枕头。
张春荷能感受得到,这处营房里的人们对他的态度是友善的,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刚进屋时,张春荷非常拘谨,束手束脚,等把东西都归置好,他和陆星并排坐在通铺上,听着站在屋子里的张小可和另几个同屋热闹地聊闲天讲故事,听着听着,人就不那么紧张了。
坐在张春荷身边的陆星,留意到张春荷脸上神情的变化,内心高兴起来。陆星计划找个时间和张春荷好好聊聊,又觉得人才刚搬过来,得给他一点适应时间,便决定多等几天再说。
下午没什么事,同屋的这伙军士们便都留在营房里休息,除了闲聊天的,还有人缝补衣裳,有人掷骰子玩,有人歪在床上睡了,渐渐打起了小呼噜。
快到晚饭时间的时候,屋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王好好扎着膀子大步迈了进来,人到声音也到,“我回来了!哎哟可算是把从辎重营拉回来的东西归置齐了,累得我。”
见王好好回来,闲聊的人们停下了,有人给王好好倒水,有人让他赶紧坐下歇息。王好好端着一碗水一屁股在通铺上坐下,目光寻找着陆星,看到后他大声道,“小陆啊,你让我捎的……”话音在看清了陆星身旁坐着的人时,戛然而止。
营房里瞬间安静了。
张春荷低垂下头,缩手缩脚坐着。
“咦,怎么……?”王好好没有马上说什么,疑惑中流露出些许不悦,用目光向其他人询问。
有同屋向王好好说道,“你问小陆,小陆最清楚。”
这时,感觉到屋里气氛有明显的变化,张小可笑着对王好好说道,“好好哥,我和春荷打今儿起就搬到这屋住啦,这屋不是还有两个铺位么,好好哥,往后多关照啊。”
王好好没答腔,手里端着碗也没喝,眼睛看着陆星和张春荷。
屋里有人这时小声道,“春荷,哼,叫得倒怪亲热的,认识几天啊。”
张小可一努嘴,“也认识不少日子了,怎么,不能叫名字啊。”
王好好没料到陆星“先斩后奏”,眼下“木已成舟”,当着张春荷的面他一时也不好说什么,就低头喝水。陆星知道王好好心里不快,想着该向王好好解释解释。
喝完水,王好好坐着捶了几下腿,然后跳下通铺,冲着陆星说道,“哎,小陆,我有话跟你说,咱们外头聊去。”说罢一歪头,向着屋外示意。
一屋子人的眼神都齐刷刷看向这二人。
张春荷有些惊惶,怕才刚搬进来又住不稳还得要走,陆星用眼神向他示意,让他稍安,又以手势拦住想开口打圆场的张小可,然后笑眯眯跟在王好好身后出了屋。
他二人出去了,屋子里原本紧绷的气氛这才缓了下来,有几个人小声互相说着,“好好不高兴了吧,看那脸色。”,“也不至于吧,不算甚么大事啊。”,“可也没跟他商量不是。”。
刚才满屋里窜着聊的张小可,坐到了张春荷身边,小声向张春荷道,“没事,没事,放心,不会再让你搬的。好好哥他不是那样的人。”
张春荷低垂着头,心里颇不是滋味。想当年,娘亲还在时,他也是被家里人百般宠爱,都当他是宝贝,后来继母来了,宝贝变成了垃圾,人人避之不及,现在在这漠北大营,还是被人嫌弃。
是我的错吗……我就那么讨人嫌吗……
从营房里出来,王好好带着陆星走出一段距离,在路边找了个背静处,王好好盯着陆星看了一看,笑道,“嘿,我才出去了大半天,你倒做起主来了。”
陆星连忙否认,“没有,没有。”
“还说没有,之前我怎么跟你说来着,我说咱们再商量商量,结果呢,我不过往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