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仓库附近,走到背风处,虞红衣先是向周围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心里估摸着这时看守仓库的军士们该都去吃午饭了,日常巡查的还没有巡到这里。她站定了,面对着陆星,笑了笑,说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陆星垂手而立,态度恭敬,先向虞红衣行了一礼,然后说道,“我这儿有一个请求,盼你答应,只是,如果你不肯,那便不勉强。”
虞红衣心里纳闷,不知道陆星所求的能是什么,又见陆星并不强求,反而先给她留下了拒绝的余地,心里不由对陆星增加了几分好感。她笑着问道,“到底是什么事,你直说便是。”
陆星道,“我知道咱们漠北大营,步兵现有三百余人,由三个队正分别带领。我想恳请虞队正同意,让吴队正那边的一个军士到你的队里来。”
原来是这么个事。虞红衣原本还担心会是个很难达成的事情,现在听陆星一说,不由想笑,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对,脱口而出道,“咦,我记得你入营时是分在王队正手下。”
陆星答道,“我说的不是我。”
“哎……?”虞红衣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陆星甚至并不是为他自己所求,“那是谁?”
陆星答道,“那人名叫张春荷。”
虞红衣听了,微微皱了皱眉,这个名字她好像在谁那儿听到过。她问陆星,“他怎么了?为什么你要替他请求,他怎么不直接对我说?”
陆星长话短说,把他所了解到的吴兴儿和张春荷的种种,以及他二人是怎么产生的矛盾,怎么闹到现在,清楚明白地都讲给了虞红衣,说罢,陆星接着道,“那张春荷现在可以说是‘心如死灰’一般,根本无心去处理和吴兴儿之间的关系,只是茫茫然的混日子,他这种消极的应对态度更让吴兴儿误会,以为是故意作对,心中怨气更重,出手也就更重。这么拖延下去不好,我想,好歹先把他二人分开。所谓‘眼不见为净’,两人之间见不着,暂时便可相安,之后再给他们调停。”
虞红衣听罢,笑着对陆星说道,“你才刚入营三天,倒揽起这种事来了。”
陆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是揽事,只是觉得……觉得……不好,我想,就算他二人脾气不合,当不成朋友,现在毕竟是同袍,这么打人,总归是不好。”
听着陆星连说了两次“不好”,虞红衣点点头,她有同感,也觉得“不好”,是该有人出来调停,制止吴兴儿再动手。
虞红衣对陆星说道,“我是听人说起过,不过提的不多。我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嫌隙。”
陆星道,“张春荷挨了打,只自己默默忍着,没有向外说,是被别人看到了才知道他二人不睦,营中队正、副将们不知道也不奇怪。”
见虞红衣在思索,陆星心中闪过不安。当初入营时,陆星听给他做检录的军士说过,入营时选定想当的兵种,分到哪个队正辖下是随机的,往后要换兵种也行,想换到别的队正手下也行,漠北大营在这一方面比较宽松。
陆星现在请求的这件事,可大可小。一名小卒,归到哪个队正手下,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然而如果虞红衣不想管闲事,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和同为队正的吴兴儿产生不愉快,她可以推搪掉。
陆星正想着,就见虞红衣笑了笑,态度很爽快地应道,“行啊,我答应你。”
陆星顿时一阵惊喜,“啊……”
看着陆星此时的表情,虞红衣笑了,“怎么,担心我不同意?”
陆星羞涩地笑了,说道,“……到底是我的一个不情之请。”
虞红衣道,“你说的对,营中有这种事是不好。先把他们两个调开,然后再做处置吧。我去向吴队正打声招呼,我想,把他厌憎的人调开,他也不会不答应。”
陆星一听,顿时有种“意外之喜”的心情。虞红衣在营中颇有威望,她这个队正愿意去向吴兴儿说,比旁人去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