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一下能揪他去见官不成,然而那照着脸面上来的一记,极具侮辱性,这口气真是不好咽下去。
就在这群学子们愤怒议论的时候,路旁一间店铺的一个中年伙计过来了,这人刚才就在店门口,把发生的一切都瞧在了眼里。
那中年人上前,对着这群学子们小声道,“喂,我说各位郎君,你们都是外地来的吧。”
见学子们都看他,那中年人又小声道,“几位,你们有所不知,刚才那三人,皆是侍郎家的公子,有家世的,可招惹不得。我劝几位莫计较了,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吧。”
这群学子们一听,刚才还鼓着的那口气,一下子都泄了。
这一班学子都是外地人,至多不过家中有人在地方州府居一个小官位,都是既不显也不贵的家世。也正因为此,众人仿佛是一层水里的鱼,自然而然地有共同语言,凑在一起玩耍。
现在,这班外地人突然一下子见识到了“京城的威仪”,仿佛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似的,大家一下子都冷静下来了。
所谓差距,便是如此。
这时,那中年店伙计又劝道,“几位郎君,且自去吧。”
严宣此时内心非常过意不去,他几乎也要哭了,拉着徐岳的衣袖,委屈地叫了声“徐大哥”,他知道,刚才徐岳站出来,原本是想帮着年幼嘴笨的他做解释的,结果徐岳替他挨了那一记巴掌。
徐岳的眼眶红红的,心里是百般滋味。在家乡时,徐岳也是受众人尊重敬爱的,一直被人们夸奖、高看。之前进城京来,于这班外地学子们中间,他也算是个优秀的,大家都听他的,聚拢在他周围,而现在看看自己,简直不堪。
徐岳低下头,自嘲地笑笑,然后道,“算了……我回去了……”
有人道,“唉,这……”
陆星完全明白徐岳的心情。地方上的“骄子”进了京,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很渺小,那感觉是很难受。而且不仅仅是徐岳,是他们全部这些人,站在天子脚下的城中,大家都是白丁,都很渺小,毫无力量可言。
陆星这时也道,“算了,下次再来吧,时间有得是。”说着他扳过徐岳的肩,带着他往来的方向走去。
其他学子们这时也都失了兴头,没有人再说想要逛的话了。大家的心情都不好,低头叹气,拖着脚步往回走。这一路上,连一向大嗓门的马宏春,都没了一点儿声音。
闷头走回坊里,大家在街口四散,各自回去。
把徐岳送回房里,陆星看看他,眼眶仍是红的。陆星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而且徐岳这一遭受了这等屈辱,肯定也想避着其他人,一个人静一静。伸手在徐岳的背上轻而坚定地拍了两下,陆星相信,他所想要说的,都借着这个安慰和鼓励的动作传递给对方了。
徐岳看了陆星一眼,二人交换目光,徐岳冲陆星点点头,一个人进去,然后关上了内室的门。
之前同行了那些日子,进京城之后又总在一块厮混,陆得跟徐岳等几人的小厮家仆都混得很熟了,他甚至不让那些仆人们叫他陆公子,只让他们叫他小陆。
陆星去跟徐岳的小厮说,让他别去打扰他家公子,只在外屋候着伺候茶水,又叮嘱道,“若是见你家公子想出去,往客栈外头去,切记来告诉我一声。”
小厮们刚才都是跟着的,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一脸紧张,频频点头,“哎,我都记下了。”
严宣不安地拉着陆星,又委屈又愁苦,直叹道,“都怪我,都怪我!我若那时机灵点,马上向人家陪个不是就好了,就没后头的事儿了。”
陆星伸手摸摸严宣的头,说道,“不怪你。我相信徐大哥也不会怪你。这次的事,不在你,你不要多想。”
陆星了解严宣,他完全能想得到,当时那一碰之下,严宣瞄见对方那穿戴打扮,知道不是贼,跟他一样都是公子,他就没往心里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