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范老爹问到,余山和隋小亮齐齐摇头。隋小亮道,“我们翻检过了,没发现什么异样,他带着的就是普通行路人会带的那些行李,无甚特别。”
范老爹点点头,自语似地说道,“也是,夹带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被看到。”
隋小亮笑道,“我瞧着这人普普通通、平平常常,没什么,刚才借着机会我也略略试探了一下,他应该不会功夫。”
“是不会,”范老爹道,“人在廓州时,好好已经试探过一番了,武功是不会,可备不住会些别的旁门左道呢。”
隋小亮扁扁嘴,埋怨道,“既然怀疑,何必让他入营,抓起来或是撵走不就得了。”
范老爹看着隋小亮道,“你倒说的容易,抓起来,他眼下又没犯什么事,抓,得有理由啊;赶走,漠北这么大,往哪儿赶去,他若有心,去到哪个大的牧场里潜伏下来,还更不好防着了,所以啊这人最好还是放进营里来,就搁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且看他们做些什么。”
话说到这里,范老爹认真叮嘱隋小亮和余山二人道,“你们这儿就在养马场的隔壁,盯着他最方便,也不需要每日都往养马场里跑,只是,需小心着意,留神着看这人做些什么。他的活动范围就是那个养马场,正好在营地的西北边上,他若是出了这个范围,那就好好盯住。”
余山点头,隋小亮笑道,“知道,放心吧,人我们一定看住喽。”
范老爹想了想,又道,“咱们这里,虽然不比天晟和北莽那一线的边境地带,但也是边地。咱们既入了营,也要担起这个责,好好守护一方。这次,有人突然从大老远的地方来到这漠北廓州,又自称是从京城而来,不能不防。”
范老爹说到这儿,隋小亮插话道,“照那人说的,今年的武科举没考成,要奔新前程,怎么着都应该往中州、江南去找路子,怎么就巴巴儿地跑到这鸟不生蛋的漠北来。”
这时,余山突然一脸认真地开口道,“这里鸟生蛋的。”
“噗哈哈哈……”隋小亮一下子笑喷了,然后拍打着余山的背说道,“余叔,余叔,我不是那个意思。”
范老爹也笑了,说道,“可也别这么说,漠北虽然偏僻,但咱们这一块并不是贫瘠之地,草原广阔,水草丰美,马匹成群,也有一番好处。”说罢他又道,“不过,咱们这儿确实也不是个寻常人会想到的讨生活的地方,穷苦边地自然比不上鱼米之乡,况且这二人也不是专门的养马贩马之辈,何以大老远的跑来呢。”
隋小亮摆手做势,“所以啊好好哥怀疑的有道理,就是有问题,得提防着。”
范老爹皱起眉,小声且严肃地说道,“他们这个明面儿上的理由,好像说得通,又好像说不通,亦真亦假。若此二人真是敌国暗探,那可真是不好……一定要好好防住。”
隋小亮点头,“知道,知道。”余山也沉默着郑重点头,表示他明白。
三个人轻声说着话,这时,隐隐传来了巡夜守军的脚步声,接着是清脆响亮的更梆声。
三更天了。
范老爹对余山和隋小亮说道,“好了,真不早了,都去歇着吧。”
余山和隋小亮去里间屋里睡下了,范老爹一个人打开屋门,走到了仓库前的院子里,他眯起一双老眼,望向周围。
整座辎重营笼罩在沉沉的夜色里,虽然有照明的篝火,但目之所及,看不清什么。
范老爹面对黑暗,仍然极力向四下里观望,攥着拳的模样就仿佛他想尽他这身力量来守护住这处营地。
站了一会,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范老爹转身回屋,边走,边在心里默道:副将有交待的,我要做好。
第二天一大早,隋小亮就跑到养马场来了,踏进木栅门里,他就看到林子心已经穿戴齐整,正拿着长柄扫帚在打扫场院。
隋小亮挥着手臂大声招呼道,“嘿,木子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