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地躺了一会,感觉到身边人的呼吸均匀平缓,陆星想,他该是睡着了。
微微向左边侧过身,借着外面透进来的些许微光,陆星凝视着身旁的身影,看不清,他情不自禁地抬起左手,手背触到落在枕上的头发。
越是朦胧地看不清,陆星就越是能感觉到身边人的存在。他在,他就在我身旁。
一想到这个人,陆星的一颗心就变得很柔软。
我所有的,也不过就是这个人了。他很好,我很喜欢。
我不能失去他。我还有什么呢?我什么也没有啊,我只有这一个人罢了。我不能失去他,谁也不能把他从我身边带走,谁也不能。
陆星默默地想着。
所谓承诺,是要做得到,嘴上叫得山响实际上做不到,那不就是欺骗人的渣男么,陆星可不想沦为那样。
对他,我不要说什么,而是要做到,要做得到。
与此同时,在中州道的另一处地方。
李旭已经在这个小县城里停留超过七天了,天天打着“还没游玩够”的旗号呆着不走,杜玄觉得他的忍耐力已经快被李旭逼到极限了。
这么个小县城有什么可“游玩”的,堂堂五皇子,陇东、陇右、江南,什么繁华热闹没见过,说这么一个区区小城“好玩”,哄谁呢。
杜玄生气地想:要么就索性也别说什么要去漠北了,只出了盛京,往外头逛逛得了。转念一想,哦,不行,得打着去漠北的旗号好向圣上讨要银子花费,若说“随便往哪里去逛逛”,哪儿讨得到那许多银钱呢,哼。
实在是坐得腰也疼背也疼,杜玄站起来在酒楼的房间里踱步,他不爱喝酒,也不喜欢这种地方,更觉得酒楼里叫来的那些歌姬舞姬们很吵很烦人,歌声舞技更是平平,无甚看头。
杜玄心想,李旭啊李旭,你要欣赏歌舞,别说自己的皇子府里头,就是往太子府里,也有得是好曲好舞,再不行,去后宫,跟着太嫔和妃嫔们,宫中的鼓乐歌舞随便你看,圣上也不会不许。为什么偏偏要跑到这乡下地方来瞧这些个没什么意趣的,真是。
与杜玄所坐的房间隔着一道木质屏风,李旭正在旁边的房间里听歌看舞,他歪躺在榻上,大剌剌地敞着双腿,衣领半松,喝得脸和脖子都红了,半闭着眼睛,手随着乐声打拍子似地摆动着,围在他身旁的是从城中的花楼里传来的歌姬,一旁还有乐伎弹琴吹笛,两个舞姬随乐而舞。
隔着屏风,杜玄瞧在眼里,只觉得这帮打扮浓艳的娘子们那简直是“群魔乱舞”。
窗外传来三更的更鼓声,杜玄坐不住了,已经很晚了,他又累又睏,实在是不想坐陪了,李旭不说走,他来说。
绕过屏风,杜玄走向李旭,一见他过来,那些小娘子们纷纷眼睛发亮围上前来。县城不大,总共就那么几间花楼,这几天里传来传去不过是这些小娘子们,她们已经知道这一对公子里谁是结帐付赏钱的那个人了。
杜玄被一群穿着薄纱裙装的女子们包围住,红唇媚眼,莺声呖呖,他面皮薄,此时脸已经涨得通红,目不斜视,口里直说道,“姐姐们,姐姐们,三更了,三更天了,姐姐们也该回去了。”
杜玄掏出银子打发了这群小娘子和乐师,那些人很快就散了,一眨眼房间里就只剩下李旭和杜玄两个人。
李旭睁开半闭着的眼睛,左右看了看,大着舌头道,“咦,咦,姐姐们呢,怎么人都不见了……”
杜玄过来,向李旭伸出手想把他扶起来,说道,“公子,委实是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李旭眯起眼睛,露出好像闹脾气的猫咪那样的表情,一巴掌拍开杜玄的手,含糊地说道,“哎呀,哎呀,再玩玩嘛,反正也没什么事,听小曲看歌舞,多有意思,这花月正春风的……”
杜玄已经被没有多悦耳的乐声和歌声足吵了几个时辰,觉得两只耳朵都快灌满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