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重新上路。因担心那伙跑掉的山贼会撵回来,大家匆匆赶路。
傍晚时,车队在大道附近的一处林地里露宿舍。
狗娃一直缩在马车里不出来,晚饭的干粮也是在车里吃的。
阮老丈这时候,非常郑重地向着商队的严领队、管事等人,还有陆星和林子心道谢,老人说着说着,不禁又掉下眼泪。
管事见了忙劝道,“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你一家也不要再怕,想来那伙人不敢再来。咱们赶得路长,未必不遇到这拦路的事,既有缘同行,本该守望相助。”
陆星过来扶着阮老丈,说道,“我是要往京城里去的,一定会跟你一家搭伴直到丰县。你和大娘子且放心,咱们一搭里走。”
老者听着,擦着眼泪连连点头。
又过了一天,走到了一处村子,众人这才见狗娃从马车上下来。这一回,孩子把脸用污泥涂得更脏了,引得村里的旁人看了侧目。狗娃不去管别人的目光,只一味低头缩身,藏在王氏身旁。
队伍里的其他人,包括那些年轻的商队伙计们,大家都很有默契地谁也不去提狗娃是个女孩子的事,都像不知道似的。在接下来的路程里众人也都仍然像之前那般对待狗娃。
一行人进了中州道的地界,大家各自的目的地已经越来越近了。
算算再走几日,就要到丰县了,陆星来和阮老丈商量,提出想送这一家三口,“咱们同路走了这么久了,我想把你和大娘子送到地方。”
“这……”阮老丈犹豫道,“这不麻烦你吗?”
陆星笑道,“这怎么算麻烦。丰县是个大埠,车队到了那里,好歹要稍做歇息,采买些物资,哪儿就会前脚进城后脚走呢。既会停留,让我送送你们。”
见陆星诚心诚意,阮老丈自然同意。
这一日,车队沿着宽宽的大道走着走着,有人看到路边有块大大的有字的石碑,指着问道,“这刻的什么字在上面?是丰县地界的界碑吗?”
帐房先生一看,说道,“啊,正是。咱们走到了。”
“到了,可到了。”“近在眼前了。”“哎呀,终于走到这里了。”商队里的伙计们纷纷发出感慨。
赶着马车的阮老丈,这时露出激动和忐忑的神情。他们一家三口远离家乡,在走了那么远的路之后,终于到达了将要新落脚的地方。
“哎,也不知道,也不知道……”阮老丈下意识地碎碎念着。
管事这时向阮老丈说道,“老人家,等进了城,你们先跟着我们往车马店去,在那儿掸掸这几天赶路的风尘,喝口水,理好行李,去寻你那侄儿家。你看可好?”
阮老丈点头,“好,好。”
眼见丰县的城门越来越近,陆星瞧着,心想:嗯,看这城门、这城墙,倒是个比祈县更大的县城。
车队进了城,在一处车马店安置下来。理好了行李,阮老丈一家来向商队的和以及陆星和林子心道谢,大家互道保重的话。
管事的让严领队带着伙计们留在车马店里歇息,他随着陆星和林子心一起,去送送阮老丈一家。
陆星挑着行李,林子心帮王氏拿着大包袱,管事替阮老丈看着那封写有地址的信,一行人边走边问,找寻正确的地址所在。
来到一处院门外,管事左右张望着,陆星放下担子,拉住街边一个在玩耍的孩子打听,在确认之后他说道,“就是这里了。”
这里是一处多户人家混居的大杂院,见院门外来了几个陌生人,院子里玩耍的孩子们跑到大门边来看,又嚷起来,这一嚷就把住户们惊动了,有人出来探看。
陆星主动上前,说明是来寻亲的,找一户姓阮的人家,这一下,有人从院里出来了。
迎出来的是个妇人,身边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见着眼前这些人,妇人先是一愣,待看到阮老丈和王氏,她忙上前说道,“这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