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腊月二十一日开始到现在,祈县这里一直是浓云密布的阴天,即使是中午,天空也是阴沉沉、灰蒙蒙的。
陆星让锣声先停一停,他一脚蹬在箭垛上,向着城外树林的方向大声道,“喂,那伙马匪们听着,县城里如今正在筹钱,你们别伤着人质。”
木屋里外的马匪们,听到这句话,人人兴奋起来,有人窜进屋来找到韩阳,高兴地道,“大哥,大哥,咱们就要有钱了!”
坐着烤火的马匪也跳了起来,“就要有钱了,就要有钱了!”
韩阳脸上此时也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果然,事情在向着他期望的方向发展。他暗想:哼,祈县里那帮王八胆小鬼们,果然还是乖乖地准备钱了。
韩阳冲着屋里的众马匪道,“看,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
有人讨好韩阳,“还是大哥厉害。”
韩阳道,“去,找人往芜村去报个信,也叫守在村里的弟兄们知道知道,宽宽心。”
有个马匪立刻起来道,“我去,我去。”说着便跑了出去。
韩阳望着屋门,暗想:这么急,哼,还不是想着芜村那里有屋有灶,舒服暖和,知道在这树林子里要挨冻,没出息的东西,这点儿苦都吃不了,还想捞大钱。
这时,陆星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喂,那伙马匪们听着,被你们杀了的那两个人,让我们把尸首领回去吧。”
这边,有马匪也想对这么对韩阳说,就听韩阳厉声道,“不行!”
有马匪惊讶道,“大哥,为什么啊,就,就给他们了呗,那个,留着那个干什么呀。”
韩阳自有他的想法。那两具尸首,有极大的心理震慑作用,不仅是对祈县那一城的百姓,对林中木屋这里的人质,连远处芜村里为数众多的人质们都能震吓到。
得让那些百姓们知道马匪们的狠劲和手段。
韩阳当然不愿意那两具尸首被领回去。
这时,城楼上的陆星又大声道,“喂,马匪们,人死了,总要入土为安,难道你们就愿意这么近地看着那两具尸首,看着他们是怎么死不瞑目的吗?还是说,你们愿意送他们一程,会给他们安葬了?如果是,我这里代苦主家里先谢过了。”陆星把“谢过”喊得很大声很重。
木屋里,有马匪拉着韩阳的胳臂,小心地劝道,“大哥,你听他说……”
韩阳一挥胳臂,甩开那马匪的手,斥道,“听他说个屁,他嘴里能有什么实话,那陆星就是个痞子,乞丐,哼,小要饭的。”
其他马匪也来说道,“大哥,那总是,总是……一直那么放着,离咱们也那么近的,不太吉利。”
韩阳斥道,“什么吉利不吉利的,管他呢。”
又过了一会,城楼上,陆星又大声道,“喂,那伙马匪们听着,你们这么弃尸于不顾,人又死得无辜,你们就不怕冤魂索命,来找你们吗?”
一听这话,有马匪吓得一哆嗦,左看右看。这时,旁边的草棚里,有啼哭声响了起来,那是孙队正家的小妾在哭,死的也是个妾,由人及己,她实在是忍不住,哭出了声。
木屋里,几个马匪面面相觑,就连蹲在屋角的村民们,脸上都流露出害怕不安的神色。
韩阳一阵心烦,啐了一口,心想:老子什么也不怕。
城楼上,陆星又大声道,“喂,那伙马匪们听着,你们已经把人杀害了,无辜之人,死于非命,岂能不冤!岂能不恨!你们不仅不安葬,还明晃晃地弃尸于大道之上,你们就真的不怕冤鬼索命,不怕天打雷劈吗?”
陆星的话音落了,一连串的锣声鼓声急急锵锵响起,那锣声像敲在人的心上,那鼓声就像头顶上传下来似的,一群马匪们都坐立难安起来。
这边锣声落了,远处树林里传来了一阵鸟叫声,尖利刺耳,有人被吓了一跳,接着又是一阵朔风吹过,吹得树枝哗哗作响,这阵朔风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