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跟走祈县这条商路的镖师们交好,这个林子心知道。镖师们押运货物,穿州过县,走的路长,见的事多,能知道很多各地发生的大小事情。只在祈县这一地长驻守的陆星,需要了解外地的种种信息,这于他捕快的工作有便宜之处。
说书人也是同理,说书人,本就是要收集各地发生的新鲜趣闻,大事小情,再编成段子,讲与人听,他们也能收集到很多很多信息,而陆星也愿意了解这些信息。
陆星说道,“那两个镖师,一个走江南道的东西商路,一个走的是中州往陇东的北方商路,他们能知道好多别的地方发生的事情。同他们聊聊,我也就知道了。那个说书人,绰号钱铁嘴,平时也在江南道各地说书,他本事不错,常有大户人家请去,又行走乡间,知道许多城里乡里的趣闻。”
林子心听了说道,“是该听听,咱们成天在这县城里,于世事上,好像坐井观天。这些跑天下的人,走的多,见得多。听听他们说的事,只当是咱们也出去了一回。”
陆星笑了,“你要一起来吗?”
林子心低下头,“我,我就不了。”
陆星并不勉强林子心,说道,“到时候,我听到了各地新鲜有趣的事儿,回来告诉你。”
林子心应道,“好。”
陆星心里高兴,忍不住就来拉林子心的手,被林子心“啪”地一下打开了,陆星嘿嘿地笑了,“嗯,你真是……”
林子心道,“习字便习字,一点儿也不专心,活该被打手心。”
陆星笑眯眯地,“哎,哥哥比教书先生还严格。”
林子心瞪一眼陆星,低声道,“又混说。”
三天之后,陆星他们要请的客人,到了祈县。陆星这边刚得着信,就有军士跑来找他,说守城司的王统领也知道客人进了城,就酒席安排的事要再问问陆星的意思,陆星笑道,“你告诉你们统领,今天晚上我去找他商量。”
商定了请客事宜之后,陆星就告诉了林子心,“三位客人都到县城了,嘿,今年还怪巧的,他们三个人是同一天到的。我们议定了,明天晚上,就在王统领家里摆席吃酒。我们就不上外头去了,在家里也好说话儿。”
林子心知道,这酒桌上,肯定会说些私下里的话,大家不愿意在外面的酒楼里,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陆星这时笑道,“你愿意一起来吗?”
林子心摇了摇头。
陆星没有勉强,今年是他和林子心新婚,站在林子心的角度,他跟陆星的那帮外路朋友们,肯定还有着陌生感和距离感。陆星想,再等上一年,时间再长些,到明年年末,他就可以带上林子心一块,去跟朋友们相聚了。
其实,林子心的“怕热闹”和“性格畏羞”,是因为他担心见的人多,容易露出破绽,万一哪一点儿上没注意,被旁人察觉到了什么,那就糟了,所以林子心人住在这里,如非必要,他还是尽量地少出门,少见人。
陆星说道:“也罢,随你,我知道你也不爱热闹。”
林子心这时也道,“缓一段时间再说吧。”
这话正合了陆星的心意,陆星就不再提了,只说明晚在王统领家喝酒,晚上肯定就不回来了,到时候就借宿在王统领家里。
次日便是请客的正日子,陆星早早就到了王统领家。这顿酒席,就摆在王统领家的正厅上,请的人也不多,连主带客并请来的陪客们,一共两桌。做东的三人,诚心诚意待客,从外边酒楼里请了两个好手艺的厨子,备下了许多祈县这里能买得到的山珍野味,另外还叫了一班唱的,预备席间给大家助兴。
天傍黑的时候,三个客人一齐到了。
这三个客人,一个姓金,人称金镖头,今年四十有二,生的豹头环眼,膀大腰圆,样貌甚是威武。金镖头是本地雍州人士,少年时拜师学艺,后在盛京城的一家大镖局做了镖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