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那姓林的年轻人就再来到李家,不仅人来,他还买了精致细点和茶叶,当作谢礼。
李拴见了谢礼就道,“林小哥,太客气了。小老儿并不是为着你这谢礼,实在是知道出门人有出门人的难处,不必往心里去。出门在外不易,钱该省着些花。”
林轩行了礼,坚持让李拴收下,说这是一番心意。推辞不过,李拴便接下了谢礼。
向李拴夫妇道过别,林轩就走了。李拴直把这林小哥送到城门口,这才回转,去油坊上班。
那年轻人走后,李家一家便没有再提起他。正如李拴所说,不过是从这里路过,不过是萍水相逢,一点善意。
以后,也不可能会再见面。
夏去秋来冬又至,转眼,又是一年。
来年的阳春三月,李家院子里那株杏树开花了,一片轻红映着春日里的蓝天白云,十分好看。
这天早上,李拴站在大门外,就听得一阵喜鹊叫,这时同院住的邻居们也听到了,有人探头张望。
有人道:“哟,快听,这怕是要有喜事啊。”
李拴扶着腰笑道,“嗨呀,也不知这喜,要应在哪里。”
李拴准备出门去油坊,走到家门口时,迎面遇到了两个穿戴体面的中年妇人,还有个小丫环随行。李拴只当是来找妻子方氏,要做刺绣的娘子,也没多想,行了一礼,然后就出门去了。
才到油坊没多久,李拴就见同院的一个小孩跑进店来,孩子见着他,直让他快回家去,说他娘子说了,家中有急事。
李拴摸不着头脑,连忙问是不是谁生了急病,孩子说不是,拉着李拴就走,李拴只好向柜上交待了一声,往家赶去。
到了家,见着出门时遇到的那对妇人端坐在家里,李拴大感意外,正想叫女儿来倒茶,他就被妻子拉进里屋。进了屋,李拴见女儿李琳琅低头坐在窗下,脸儿红红的。
“这是哪家的大娘子,在咱们家,有什么事?”李拴问道。
方氏抓着夫君,一叠声地说道,“不得了,不得了,这是媒人!”
媒人!李拴更意外了,李家家穷,媒人主动上门这件事,他可没想到过,忙问,“是哪家的媒人?”
方氏这时慌到不行,抓着夫君的衣袖,告诉他道,“哪家?林家,是林家遣来的媒人!”
“什么林家?”李拴一头雾水,心里想着这营县里有哪一户人家姓林。
这时,就听方氏压低了声音说道,“还有哪个林家,天下闻名的林家,太医林家!”
“哎……!你说什么?!”李拴顿时目瞪口呆。
方氏把媒人说过的话,向夫君讲述一遍,李拴这才知道,半年多前的那个七月盛夏,他在家门口遇到的那个中了暑的年轻人,正是名满天下的太医林家的独子——林轩。
那次在营县,得李家善待,林轩回到京城后,便向父母告知了。林轩回去之后,对李家的小娘子念念不忘,便请了官媒,想要求娶李家的女儿李琳琅。
李拴整个人都懵了。
与林府请的官媒同来的,还有林府的管家媳妇。官媒依着礼数,把男家的情况向李拴夫妇介绍了一番,其实都不用多说,太医林家,天下谁人不知。说完男家的情况,奉上初次见面的茶礼,媒人和管家媳妇就先告辞了,说让李家人“自家且细商量”。
送走媒人,回到屋里,李拴指着窗边坐着的李琳琅道,“相中的就是咱们家的这个丫头吗?”
方氏道,“可不是吗,咱们也没有第二个女儿啊。”
李拴忍不住说道,“我,我不信!”
方氏说道,“我也不信,可是,可是,媒人都已经大老远地来了,这可是从京城里来的。”
李拴问道,“真是林家,那个太医林家?不是骗子?”
方氏道,“看样子是真的,茶礼都带来了,你瞧瞧,若说为了咱们家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