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一样吗?你也识字儿,怎么不去考秀才?”
林子心暗想:我和你不一样。
陆星认真道,“我不是不想投军报国,若是参加武科考,我也有把握赢,我只是……只是不想离开这里。”
陆星和林子心是不一样。林子心非常清楚他的身世。哪怕没有家谱,林氏一门从古到今,每个族人的身世经历都清楚明白。
林子心知道他的高祖是谁,曾祖是谁,祖父祖母又是谁,那些家中长辈们,几时出生、几时入学、何时为官、何时娶亲,这些事查都不用查,连世人都知道。不仅是父系这一边,母系那一边,出身何地、姓甚名谁,家里是做什么的,几时嫁入林家,也都一清二楚。
陆星就不同了。他是个弃婴,他对他的身世一无所知,连他是不是祈县人都不知道。陆星只知道他生在此地,长在此地。
在陆星的内心深处,他觉得他自己就像是无根的浮萍,表面上看,他的根在祈县,但实际上又不是,不知道在哪里。于是陆星只能用力抓住现在所拥有的那一点点,把本地当成是故乡。
陆星觉得,如果离开祈县,这样的话他的过去就会逐渐淡化,直至消失,他会真的四处飘泊,无所归依,这让陆星觉得内心空茫、失落。
陆星不是没有野心和抱负,但是他甘愿留在这座小城,这里有他熟悉的街市、山林,有看着他长大的街坊们,有他的上司、同僚和朋友。
这座祈县小城,现在就是陆星内心的归依。
陆星这时笑道,“祈县挺好的啊,虽为一县,却也是商埠,繁华热闹,我们这里什么都有呢。”
林子心应道,“你说的是。官爷觉得好,那便好。”
陆星暗想:祈县有什么不好的,要不是在这儿,我还不知道要去哪里认识你呢。
陆星坐在脚踏上,手臂伏在床边,下巴搁在手臂上,跟个小孩儿似的,他问林子心,“你家乡呢?好吗?那边像祈县一样热闹吗?周围有大山吗?有大河吗?”
林子心回忆起母亲对他讲过的营县小城里的一些旧事,他想了想道,“倒也没有这里这么热闹,是个平静的小城。”
陆星还想再多问问,这时,林子心道,“不早了,安歇吧。”说着,他直接吹熄了灯。
陆星带着点不甘心,躺了下去,把他的捕快官服横盖在身上。
黑暗,仿佛替什么做了遮掩,陆星躺在那儿坏笑起来,他出声道,“喂,睡着了吗?”
林子心暗想:才刚熄灯就这么问,什么意思。
林子心道,“没有。”
“哎,木子哥哥,我问你,”陆星这时又道,“你在营县那时,你说你没订亲,真的连个相好儿的都没有?木子哥哥,你年纪也不小了。”
林子心暗暗生气: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问这个做什么!
“没有。”林子心淡淡地答道。
对林家人来说,医术的学习与精进,有如一场漫长的修行,贯穿一生。对待医术的心无旁羁,使得林家的人都比较晚婚。林子心记得,祖父二十六岁才成亲,父亲在二十五岁那年,遇到母亲,之后才意识到该考虑终身大事。当时的天晟百姓,一般会在十七至十九岁左右谈婚论嫁,林家人确实是晚了。
林子心自己,之前除了一直跟在祖父、父亲身边学习,就是去往各地游学行医,或者远赴青阳学宫学习。他满心都是关于医术的事,其他的事,没时间去想。至于兄长,林子心暗想:他从小就和李旭在一起,他不会喜欢别人,李旭也不会让他喜欢上别人。
这时,床下边的陆星又问了起来,“木子哥哥,你该不会是太挑剔了吧。”
林子心暗想:我挑不挑,与你何干!
见林子心不答,陆星又道,“木子哥哥,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想要什么样的长相?什么样的性情?在营县时,有过中意之人吗?”
“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