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依依抬眸便瞧见,来的人身着淡紫色衣衫上头浅黄色银纹绣着几簇木樨花,宽大的衣摆随着人的走动,在这八月里似是花香都浮动在空气中……乌黑的发髻上簪着珠花簪子,上头垂着流苏,走路时,流苏就摇摇曳曳的。姣好的容貌略施粉黛,明媚如月。削葱般的柔夷拈着个帕子,被贴身的宫女搀扶着。
好一个美人胚子!傅依依心底暗自赞赏。只是这淑妃,是染了风寒还是得了什么病,八月里的天,穿的难免有些多了,旁的伺候的宫女都换上了轻衫薄衣。这面容虽画的精致,也难掩面色倦怠。
“方才听宫女传话说妹妹醒了,我这便仓促赶了过来看看妹妹,妹妹可是好些了?”淑妃满面笑容,眉眼都笑弯了。可在傅依依眼里,这笑虽好看,却没达眼底。
“我这不是刚醒嘛,太医瞧过了,应是没什么大碍了,劳姐姐费心了。”傅依依仿这她的语气回了句客套话。
不料,淑妃面色一僵,而后又尴尬地笑道:“你们这些奴才且先退下罢,我与锦妃娘娘要说几句体己的话。”
碧染眼神犹豫地看了看傅依依,傅依依向她示意,淡淡地说了句,“去吧。”
片刻,屋里便只剩下傅依依和淑妃。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了,有话便直说罢。”久久不见淑妃说话,傅依依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角说道。
“傅锦衣,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淑妃立马恶狠狠地逼问傅依依。
哦豁,原来这一世是叫傅锦衣,锦衣玉食,好名字!
“淑妃娘娘这么直呼本宫闺名,可是要与本宫鱼死网破?”傅锦衣目光澄澈地望向淑妃。
“是你逼我的……”淑妃怔怔地看着傅锦衣。
“我哪里有逼过你……”傅锦衣直直望向淑妃眼底道,“坠湖也是我自己不小心,与娘娘无关娘娘不必太过忧心。”
“你先坐下罢,站久了对孩子不好……”傅锦衣淡淡的一句话似是打破了淑妃心底最后的闸门,手里的帕子无力地坠落,人也软软瘫在了榻上。
傅锦衣捏了把冷汗,看来她是猜对了,她坠湖定与淑妃有关,不然她不会在她醒来便急匆匆赶来探话,一对秀眉画歪了都不自知。这八月天里穿着身厚衣衫,怕肚子受了凉,说话时微微撑住后腰,怕孩子被压着,种种表现都是一个母亲的惯性动作。
“傅锦衣你说你怎么那么惹人厌,中秋那天你无意听到我与贴身宫女谈话,得知我有孕便张罗着要去跟皇上报喜,情急之下我与你拉扯,你便坠入了湖中,我良心不安,我来看你,可是是你先要害我啊……”说着说着淑妃那双好看的眼睛便盛满了泪水。
“你此次染了风寒,需要静养,明日我替你跟皇后娘娘告个假。”傅锦书望着她淡淡道。
淑妃眼睛红红地看着她,活像个刚刚受惊的小白兔。
“你且早些时辰回去休息,此事也瞒不了多久,不过现在肯定不是说的时候,等个把月身子稳妥了,寻个好时机告诉皇上。”傅锦书又放软了语气宽慰她。“藏是藏不住的,为了你的孩子,你且思虑周密,备个万全的法子。”
“你……谢谢你。”淑妃眼底满是震惊低声说道。
“是我上次太莽撞了,倒也幸好没伤着你。”傅锦书见淑妃低头不语,又说道,“我先前就瞧见你让宫女端着个玉盅子,可是什么好吃的,别藏着掖着过味了就不好了,快让她们呈上来给本宫尝尝。”
“噗嗤——”淑妃没忍住笑出了声,“你怎的还小孩子脾性。都是给你备的,我让她们端上来就是。”
“绣竹,把给锦妃娘娘准备的吃食端上来吧。”隔着帘子淑妃笑意盈盈地唤道。
“是,娘娘。”绣竹见自家主子心情好,便忙不迭端了进来。
“碧染!碧染!快来扶我起床,腿都躺麻了!”傅锦书扯着嗓子道,急得不行。
“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