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镇平静的夜晚。
月色不错。
宵一和家人吃过晚饭后,回院子里准备好好休息,却见沈南亭坐在她房间屋檐顶上吹箫。
从来不见沈大少爷如此内秀,所见他不是挖土就是打架,原来也有通晓音律这一本事,宵一就站在那里静静听着。
青禾见自己家姑娘回来,从吃饭时就叽叽喳喳高兴地说个不停,一会儿说莫先生收了好多账,一会又说粒娘和尤阳关系更近了。
这会儿见沈大少爷为姑娘吹着好听的曲子,她才闭了嘴,跑去搬来一根小板凳递给宵一:“姑娘,站着多累。”
这小板凳一来,不坐下听完都不好意思了,宵一十分惬意地坐下,抬头望着那俊朗无比的少年郎。
其实,沈南亭才是京城最好看的人吧。
什么孔小姐,什么北安王爷,她去了一遭都见识过了,不提自己那过于熟悉而不觉得美的二哥哥,檐上人是真的万千少女都会为之倾倒的美少年。
“青禾给姑娘打热水去,不打扰了!”
极有眼力见的小女子赶紧躲开来,于是沈大少爷便不掩饰他内心花孔雀的一面,坐在屋檐上冲宵一摇尾巴:
“我说,美丽的小娘子对我的曲儿可有夸奖?我还是第一次给人吹关雎吟,也不知道某人能不能听出我的心声。”
他也不怕摇尾巴的时候,忘乎所以容易从上面掉下来。
今夜宵一心情大好,回家来就有悄郎君给自己吹曲儿,就算是那从前府宅的主人王思维,不也得求爷爷告奶奶地请许氏,许氏才来。
她不用说什么,沈南亭自然会愿意为她做所有能让她开心的事。
看着少女穿着一身自己挑选的龙锦绣回来,其实沈南亭已经知道她终究是愿意去京城了,这次两人心照不宣地确信。
只因为他俩真的聪明得可怕,也因为经历过了那么多,他们足够默契,心有灵犀一点通。
正气氛美好而浪漫之际,莫先生打扰来,说邱员外在逃离白宁镇的时候,给白府留了点小麻烦。
本是没什么事的,偏偏尤阳和粒娘要去佘夫子那里念书,那些孩子在邱家也上学的白宁镇员外、老爷们,十分不满她来。
“之前闹得人尽皆知佘夫子跟白四姑娘有仇。以至于我们相信着叶氏的人品,带着孩子从书院退学也去了邱家,如今佘夫子只收王尤阳和莫粒娘?”
原来是小少年少女重回书院之事,让跟随宵一脚步屁颠屁颠碾的那些有钱人不满意了,他们皆是镇上不小的富商,地位不高着实进不去书院。
主要他们强行带着孩子退出去时,那些本够不着佘夫子那儿的穷人家孩子便进去了。
他们不满意白府没骨气,听着佘夫子前来说几句软话,就让粒娘尤阳回去。
“邱升这个人真是干不了大事。”宵一抓了重点,然后感慨若此人不被吓跑的话,那些员外不会跑来捏她的错,“他们不是针对我,是为自己的孩子没地方可念书而担忧。”
宵一明白当父母的着急,虽然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却已经因当粒娘和尤阳大姐姐的经历,变得十分“和蔼慈祥”?
“这些员外老爷的,都是有钱的,邱家去不了了不如找个读书人上家里教去,干嘛跑来怪咱们家姑娘的。”
正好打热水回来的青禾,端来让宵一就在院子里泡脚,莫先生把事情告知也便还是等她休息一夜再说。
他离开了。
还剩没功夫再吹箫的沈南亭,在屋檐上远远看着她毫不避讳脱了鞋,望着她洁白细腻的一双脚,不自觉红了耳朵。
“你真同意让尤阳和粒娘回去佘夫子那里啊?”
沈强装淡定问这事。
完全没把露了脚会让沈少爷心头慌乱当回事,她并不觉得这是多么羞红脸的事,是沈南亭自己在江湖人中学了些羞红脸的说法。
江湖红尘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