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你说是买给那个京城来的花魁蹄子,这胭脂我不卖!”
黑鹰被胭脂铺的寡妇掌柜推搡着出来,他满脸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何拿钱加钱都换不来一盒普普通通的胭脂。
被推出店门口,他忍不住问掌柜的:“大姐,有钱不挣,你这胭脂是拿来供神仙的吗?我都说我出双倍!”
还是,她故意针对自己是个关外的人?
委屈巴巴的黑鹰又不是海则人,他虽在海则曾经的土地上,可家里人早就是割据一村的地方势力,这还能不给胭脂卖他吗。
“不挣那不干不净的女人的嫖客的钱!”
“嗯?大姐,你这么说话就很难听了……”
“真不知道你进进出出白府,那冰清玉洁又能扳倒王思维这个老东西的四姑娘,怎么会有你这种交情。”
寡妇是个思维禁锢的,她丈夫生前最爱讲女德和贞操的故事,以至于如今一个人过活都嫌弃孙柳柳这种人。
这下不卖胭脂也是故意。
其实只要换一家说不准就能买到,便是不再瞎提什么花魁娘子就稳,偏偏黑鹰少年是被大胡子宠大的,偏偏磕上了掌柜的。
“大姐,孙姑娘流落风尘也不是自己选的,你一个女人怎么比我身为男的恶意还大,我就要在您这儿买到胭脂。”
不为别的,为他想帮孙柳柳在白宁镇正名。
他看宵一是有认真考虑让孙姑娘得良人托付终身,便觉得帮帮忙也是好的,自己看了她都有些心神不定,她定能抓住未来夫君的心。
傻孩子的确不认为自己对孙柳柳是动心,他来白宁镇之前,大胡子就夸了宵一万般好,他是来努努力或许娶他的小白姑娘做妻子的。
结果,输在了没有理由的心动。
“不卖,你这小子还强买,你这是要明抢!我告诉你,你再不走我就叫人了啊,小小年纪小心挨打!”
寡妇也不坏,只是自己看贞操比什么都重要,看不惯孙柳柳的花魁名伎之名。
无奈的黑鹰到底还是换了一家店,轻轻松松买回胭脂送给了院里哪儿也去不了的孙姑娘,不想,孙柳柳泡了壶好茶正等他。
听说寡妇掌柜的事,花魁娘子一点也不生气,她笑了笑:
“这世道有人死了丈夫终生守寡是女人的苦,有人不得已与许多男人周旋也是苦,她要难为我,我就不跟她计较了。”
她话语之间是清醒,以至于黑鹰听着总觉得宵一在眼前似的,为何白宁镇的女人不争不闹似的……
“他们说你是清河郡王的人,很有可能是要想什么招抓小白姑娘去宁国京城,必须将你从邱府接到这里盯紧,我看不至于。”
倒霉孩子竟把全府的顾虑无意间透露给了孙柳柳,听得花魁娘子不自觉笑了笑,然后也不否认。
“原来,她是怀疑这个才请我入白府,宵一姑娘还真不是一般傻姑娘。”
孙姑娘总是不明白沈家为何看中一个农家女孩儿给儿子当妻子,也不明白苏清北大老远地跑来做什么。
听着说人家三分戒备七分礼仪相待,她才知道白四姑娘做人真周到。
“你是吗?”
在孙姑娘面前就仿佛失去了脑子的黑鹰,直接问了去,“如果你是真的有心从良想嫁人,其实去我们关外也是好的。”
他说关外的男子都跟自己一样帅气硬朗,骑马的时候会把一头潇洒的辫子甩在风里,任女孩儿看了都会心动!
孙柳柳突然望着眼前说起家里便神采飞扬的少年,真羡慕他有自由自在的关外草原,也有疼爱他的义父。
“我没有家,七岁就入了京城第一花楼做乐童,后来嗓子佳成了歌伎而抛头露面,不自觉又被逼着学了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