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宵一又种了些药材,良二三人帮着倒地除草,出了不少力。
就在院中一片和谐的时候,这日清晨,王员外乘着他的无顶轿撵又前来骚扰一家子,他老远就与正在洗小青菜的叶氏打招呼:
“叶妹妹早……”
当头一个拳头大的红果从树上落下来,砸在他头上,虽未曾长了包,多少有点头晕目眩站不住脚。
原来是宵一在屋中,伸手掏了颗柿子糖,对准外面那棵果树就掷了过去,稳稳打中他头顶的果子。
就听不惯老东西对着自己的亲娘乱叫,宵一忍不了。
“比当头一棒好,比当头一棒好……”
自我安慰不已的王员外,已经是不敢进院子里头去,他完全不知白凛和沈南亭是否会帮着宵一再来一回。
这院子对他来说,就是又想进又不敢进的存在。
“你来做什么。”
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宵一,顶着乱糟糟又蓬松的头发,丝毫没有规避的心态问他,“又想耍那些阴谋诡计,对我和我娘做点什么?”
赶紧摆摆手的王员外,现在已经被她弄怕了。
知道白凛还在,她有未婚夫了之后,就再也没敢使计,现在是另有打算。
“我是替夫子来问问粒娘何时回去上学的,宵一啊,你不能因为对我有偏见,耽误人莫先生的千金读书认字不是。”
听起来当真像极了王员外挑拨离间,又把之前发生的一切推给宵一,但其实当真是老夫子看他要来这儿,顺道请他问问。
今日大概是王员外心情最好、心头最干净的时候,他是真没有任何诡计而只是单纯瞧瞧叶氏,不想宵一看起来便是要打爆他头的样子。
“偏见?”
哭笑不得的宵一,虽当场不满,却也想着粒娘确实好几日不上学,女儿家的本来就命途多舛,若读书一事被耽误……
那就真的难自强。
“也罢,我会送粒娘回去上学,但我警告你千万别妄想再拿她威胁我们。”
宵一决定每日亲自接送,她能护住自己,大概也可以保护另一个姑娘。
她都忘了,自己不过也才十四五岁啊。
……
这头。
农舍里在笼中关了一夜的林秀才,又燃起疑问,他闹出动静要周围的人给个说法:“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关我一夜!”
没睡好,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满。
只见换了身水蓝色长袍的那位俊朗小生,他走进屋子里来,后面跟着两个端了食盘的绿衣差使,纷纷穿得不俗。
他坐在简陋的长凳上,像看小狗一般看着林秀才:“你不应该问你做错了什么,而是应该问自己惹到了什么人。”
在这些日子里,林秀才除了惹宵一几乎没别人,可这事其实还是眼前人派来信使让他这么做,杀人那又是王员外的杰作了。
“公子,我真的不明白,宵一一个乡野丫头,她到底为何能有沈南亭那样的未婚夫,又有您这样的贵人给她出气?”
怎么想,他都觉得眼前人是替少女报仇的,心存侥幸再提自己曾是其继父之事,“我怎么也养过她几年的。”
那公子端来后头绿衣差使盘中清粥,越喝越喜欢,竟当着饿着肚子的林秀才连喝两碗,他全然不回应。
等到看着笼中人都快流口水了,他才凑过去问道:“你养宵一的时候,是不是很刚才一样,甚至常常不给饭吃?”
那人突然凑过来,林秀才看着人面才觉得有点眼熟。
“我的妹妹到底受了多少苦,才让我大哥催我快来的信中,三次提及他心疼宵一。”公子生气的样子,终究让他知道这是谁,“我作为宵一的三哥,真是来迟了!”
白家老三白宿,跟着哥哥和父亲离开家的那年还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他那时长得平平无奇,倒是后来突然长开,成了俊朗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