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指导员也没了刚开始的严肃,笑着说道:“唉,我说小唐啊,以后可别这样了,小小年纪下手没轻没重的,万一小偷再有个好歹,你这有理都变成没理了。”
唐伟东赶紧做出一副乖宝宝的模样,低着头说道:“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于指导员点点头说道:“知错能改还是个好孩子。行了,那就这样吧。让这位同志帮你做个笔录,你就可以回去了。”
“嗯嗯”,唐伟东自然连连点头称是。
忙完这些,都傍晚了,看到唐伟东没事了,陈秀娥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了下来。想起唐伟东的冲动,就一肚子气,抬起巴掌对着唐伟东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打。
临走的时候,唐伟东发现被自己砍伤的小偷,竟然在派出所院子里的电线杆子上拷着呢。看了看四下无人注意,唐伟东走到他的面前,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道:“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看到没,砍了你我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你是不是不服啊?是不是觉得委屈啊?麻辣隔壁的,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再让我碰到,看我不弄死你!”
这年头抓住小偷示众是必须的。现在天寒地冻的,这小子被拷在电线杆子上,一时半会儿的甭想被放下来,拷一晚上冻死他是不可能的,不过,受点罪,他是逃脱不了的。
这么做的目的,一个是为了让小偷吃点苦头、受点教训、长点记性。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让人民群众看清楚点儿,记住他这张脸,以后再碰到了,好提高警惕。
自从发生了这件事之后,唐伟东就被限制了自由,过年前除了被扔在老家帮着忙年之外,哪里都没让他去。
农村可不比城里,白天还好说,晚上可就难熬了,尤其还时不时的停个电,想看看书,还要点灯熬油的。农村用的煤油灯简陋的很,多数人家会用一个很小的瓶子,在瓶盖上开一个孔,塞一根棉线,这就是一个灯了。点着火,豆粒大的火苗,光线很微弱,照亮的范围有限,用它看书的话太累眼睛了。唐伟东这哪受的了啊?
青山县这边有个讲究,出了嫁的闺女腊月里是不能登娘家门的,要一直等到正月初二才能回娘家拜年。同时,偏偏又有个看上去是自相矛盾的风俗传统,那就是出了嫁的闺女年前要给娘家“送年”(送年货,送过年用的东西,可能是古时候的人穷,怕娘家过不好年,变相的给娘家送点儿东西,帮衬一下。),以往这件事一般都是女婿和外甥做的,现在正好唐伟东闲的蛋疼,于是这事就由唐伟东代劳了。
唐伟东趁着给姥爷家送年货都空当,跑回家把家里的电视拉到了爷爷奶奶家里,虽然农村老家经常断电,但有这玩意儿也总比没有要强,有电的时候还能拿它打发一下时间,反正这段时间父母都上班,唐伟东也不在家,放在家里也是浪费。
腊月里的日子不顶过,转眼就到了除夕。
大年三十当天一大早,唐伟东先是跟着父亲唐建国和叔叔唐建军,一起到了自家的陵地,给老唐家的列祖列宗们发了点钱送了点衣食。以前过年的时候,家族里都是要请家堂的,把老祖宗们请回家去过年,过完了年再送回来。只不过这事前些年被禁止了,说是属于封建遗毒。唐伟东记得重新开始请家堂,那就要到九十年代中后期了。
上完坟,祭祀了列祖列宗,唐伟东父子回到家就开始忙活着贴春联。对联是爷爷亲笔写的,看上去爷爷的毛笔字写的还不错。像唐伟东爷爷这个年龄的农村人,读过书的本来就不多,能写一笔好字的就更少了。每当过年的时候,都是唐伟东爷爷最忙碌的时候,都是邻里邻居们登门请他帮忙写对联的。
抓一把白面,加一点水,放到炉子上一煮,纯天然无毒害的浆糊就做好了。用炊帚沾一点儿往门框上一扫,唐建国踩着凳子拿着对联比量着,唐伟东站在不远处帮忙掌着眼,斜了歪了要提醒一下。确定好角度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