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惊野在陆家军的眼里是真正的神。
见到他们的支柱倒了下去,陆家军难免生出一丝惊慌之意,但却并没有立时动乱。
陆家军在战场上锤炼已久,心智早已比普通的将士更加坚韧。
在池越怀里,陆惊野强撑着掀开眼皮,入目是苏长今的身影,耳边是她从容而坚定的声音。
“所有人向山道内转移!”
苏长今与南钥达成了共识。
此刻并没有脱离危险,虽说山道被堵上,但若无援军到达,无相宫与北冥瑞雪的人攻进来,不过是时间问题。
她带的人并不多,苏府的人抵挡不住如此多的人,遁走却不成问题。
苏长今下令后,侍卫队这边倒是没有问题,陆家军却有些迟疑,战场上陆惊野就是他们的天,他们从未听从过除陆惊野以外人的号令。
即便刚才在外面是苏长今力挽狂澜,在外围设了埋伏才让他们成功脱身。
似是听到了动静,陆惊野面色苍白睁开眼皮,借着池越的力道起身,对着陆家军下令,眼神清冷而坚毅,“陆家军,听从摄政王号令!”
“是!!”
再无迟疑。
……
山道内幽深,但好歹宽阔了很多,众人走了一段路,便见到阳光透过顶端的缝隙洒落进来。
外面人大抵追不过来了,苏长今喊了停。
目光落在不远处陆惊野的身上,苏长今眼底神色不明,向着陆惊野的方向走了过去。
见到是苏长今,陆家军的人主动退开一步,池越护着怀里的陆惊野,莫名心虚,“苏,苏长今,你不会是想要趁人之危吧?”
苏长今才懒得搭理他,眼神清幽地瞥过一旁。
“苏然,给他看看。”
苏然受命,欲上前检查,却被横过来的长剑一把拦下,抬眼看向来处,却是一脸严肃的洛鸣。
池越将人带远了些,洛鸣才放下手中佩剑,抬手对着苏然行了一礼,“谢过苏然姑娘,牧野王无碍,不劳了。”
“呵。”
一声轻蔑的笑,众人抬眼看向了面容清冷的苏长今,她眼神漠然,“睁大你的眼好好看看,他是不是快要死了。”
若非南钥在场,人多眼杂,她大可不必跟他如此废话。
洛鸣眉头紧锁,神色有所动容,却并没有立即退开。
今日便是月圆之夜。
主子刚刚以内力震碎了山石,必然是扯动旧伤,引出了旧疾……甚至此次只怕是来势汹汹,更加严重。
可在这山道里,根本无法医治。
“再想不清楚就算了,回去可以直接买一口棺材葬了。”
苏长今面色微冷,她没那么多时间拿来跟他耗。
到底是对苏长今有些信任,池越也忍不住劝他,“呆头鹅,三哥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行的?”
“你就相信苏长今一次,别忘了还是他将我们带进来的,总不会害我们。”
“难不成真要三哥死在这儿啊?!”
看一看又不会掉块肉。
洛鸣看着昏迷的陆惊野,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挪开了身体。
苏然看他一眼,紧接着便蹲下身去为陆惊野检查。
洛鸣却是未动,他看了眼陆惊野,也注意到了苏然渐渐皱起的额头。
“牧野王如何?”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南钥从不远处走过来,同苏长今站在一处。
“主子。”
苏然起身,并没有回答南钥的话,而是先看向了苏长今,陆惊野的身体状况……她不知该不该说。
看了眼面露隐忍的洛鸣,苏长今大抵清楚,有些事情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揭开。
毕竟,若牧野王有什么奇奇怪怪的隐疾,实在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她启唇,语调轻扬。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