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又扶了扶额头，对顾今非道：“虽然是醒了，但是我脑子还有些昏沉，要不你来扶我躺下吧。”
顾今非看了看左右，大家也都立即会意，便一个个撤了。
唯有萧玖玖和顾今非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守在了门口。
当房间里再无旁人后，被顾今非搀扶着的南子绵压根没躺下，反而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你——”
“您刚才——”
两人同时开口，一时间有些谜样的尴尬。
顾今非虽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但出于对自己母亲的尊重，还是请她先说。
南子绵还没开口，眼圈却已经红了大半，顾今非看到这一幕，顿时觉得心口如同遭遇重击一般，难受得喘不上气。
“母亲……”
“既然你喊我一声母亲，那为何从来不愿听我的话？”南子绵眼里的泪意被她强忍住，声音却抢先沙哑。
“今非，你今天在老宅里做了什么？我听说，你挑唆了你大哥泰荣和爷爷的关系，让他被爷爷打成重伤，然后又故意气你
爷爷，被他下令关起来，然后你坐着罗米的直升机逃走了，是不是？”
南子绵每说一句话，都感觉到自己呼吸声越来越重，她很难相信，那个人人眼中高雅、矜贵、优秀、冷血的顾家二少，怎么忽然做出了这么多忤逆的事情来。
这每一件，若是按照家法来处置，都足可以让他被从宗谱中除名，然后逐出顾家大门！
也就是说，只要顾黎禾按家法处理的话，顾今非便再也不是顾家人了。
可他是自己和亡夫顾峥荣唯一的骨血，在顾峥荣临终的床前，她曾经立下毒誓，一定要让顾今非顺利从顾黎禾的手中接过象征顾氏大家主的权杖。
“今非，你真的变了太多了，你从前是不会这样做事不计后果的……你可知道，你闯下了多大的祸吗？”
南子绵越说情绪越是激动。
而相对于她，顾今非眸中却始终泛着冷色。
“所以这是母亲你发信息让爷爷来抓你回去的原因？”
他薄唇微扯，说出来的话让自己都痛心。人家
都说母子连心，可是南子绵如今不仅不相信自己，还数次背着自己给顾黎禾通风报信，表现得犹如一个叛徒一般。
可是她偏偏是自己的母亲啊，不管犯了多大的错，自己也不忍责怪于她。
南子绵沉默了半晌，道：“我这是在给你赎罪的机会，只要我们主动跟你爷爷回去，向他道歉，我们就……”
“我没有做错事情，为什么要道歉？”顾今非冷冷地笑了起来，“母亲，这些年你在顾家所受的罪，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爷爷他根本没把你当顾家人看待，甚至……”
甚至有时连个基本的人都不算！
后面的话顾今非生生咽了下去，可是南子绵却早就意会地，叹了口气，又伸手抚摸了一把顾今非的头发。
“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可是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往事不可追，我们只能期待来日，只要你把这一切都忍下来，顺顺利利地继承了爷爷的衣钵，整个顾氏就是你的了，到那个时候，母亲也就终于解脱了，即便是死
，也能安心去跟你爸爸交差了……”
“你只想着自己如何解脱，可有没有想过我，想过你儿子的心？”顾今非心脏一阵钝痛，“你明知道，我不喜欢莉莲，却还是配合爷爷，甚至逼着我接受她……”
“即便我真的和她结婚了，这段婚姻有名无实，不是无端坑害了她和萧玖玖两个女孩？”
南子绵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知道这是一件根本没有头绪的死结。
根本找不到最佳的答案，无论做出那种选择，都注定有人要为此牺牲。
“我知道你的难处，我也知道你心里只有玖玖，但是我并没有逼你放弃她，只要她能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