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夏莺问话,大娘有心卖弄,就说道:
“这县城有一个人叫郭老三,数他势力最大,打倭寇一来,就跟倭寇勾结上了,犯在他手上的人命不知几何。”
“衙门里那些个当官的,哪个没有受到过他的好处,这里头的故事就说说上三天三夜都不一定能说得完。”
夏莺已经听九郎说起过这件事因此猜到了一些,面色倒是毫无波澜。
陈兆伦此时忽然说道:
“阿婆,我听说二十年前有个叫黄炳成的县令莫名其妙的死了,尸体在海上被人发现。”
“你说这黄炳成的死是不是跟着郭家有关,人是不是他给杀的?”
老妇人闻言看两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眼神中有了戒备,“你说的那个县令我倒是知道,但人是怎么死的,这我老婆子哪知道呢。”
“我就是个小老百姓,方才跟你们说的那些事儿我也都是听大家伙说的,你们出去可别乱说。”
夏莺知道大娘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就说道:“阿婆放心,我们不会乱说的。除了郭老三之外,不知这县城中还有谁的势力最大?”
老妇人眼神变得警惕起来,推脱着不肯说,
无论两人在问什么就推说不知道。
夏莺跟陈兆伦对视了一眼,也只好不再继续打探。
过得片刻,陈兆伦笑了一笑,用家常语气说道:“阿婆,照你这么说附近村子应该很安全了才对,可我们一来都没有在这里看到有人打渔,你们是靠什么生活的?”
“而且这天马上就黑了,怎么村子里其他人还没有回来,他们去干什么了?”
老妇人脸色微微一变,不悦起来,“你们老是问这么多干什么,难道你们是……官府的人??”
夏莺忙打圆场,“阿婆你别紧张,我们不是官府的人,我哥哥就是随口一问,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
“这天色不早了,我们赶路也累了,能不能给我们找个地方住,明天一早我们还得赶路。”
老妇人扫了两人一眼,夏莺唇瓣微抿,脸上微微带着笑意,神情中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意味,让人猜不透她到底是什么人。
陈兆伦穿着一袭蓝色丝绸袍子,用银线绣着暗叶竹纹的滚边,头戴玉冠,脚蹬长靴,风流倜傥,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
说他是官府的人却又少了些威严,总之都让人猜不透。
随着外面天色开始昏暗,屋子里也不见一点光亮。
老妇人取了油灯点燃引着夏莺跟陈兆伦来到左边的卧室,里面只有一张木床以及一张破旧的桌案,再无更多的东西。
“这个房间是我儿子睡觉的地方,你们就在这里休息吧。”
陈兆伦见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刚要张口问老妇人还有没有别的房间,衣袖忽然被夏莺给扯了扯,她自己面向妇人道谢。
等老妇人离开,陈兆伦指着床小声说道:“夏先生……唔……”
夏莺一直留心外面的动静,老妇人走出屋子之后,她并没有听见有脚步离去的声音,先用手捂了陈兆伦的嘴,让他别说话,然后自己大声说道:
“哥哥,我知道你爱干净,但咱们出门在外,还是将就将就,天晚了,赶紧睡吧。”
话音落下,夏莺眼睛看向门口开始宽衣解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稍后外面脚步声响起。
夏莺放松了一口气,一抬头却见陈兆伦瞪着眼睛盯着她:“看什么呢,背过身去。”
陈兆伦反应过来,忙收回视线,手忙脚乱的转过身去,一双眼睛不知该看向何处,最后眼鼻观天,呈五十度仰望。
“夏先生,这屋子里仅有一张床榻,我们两个人要怎么睡?”
夏莺已经重新整理好衣服,说道:“我不困,你睡吧!”
“那多不好意思,我一个大男人,要不还是你睡吧,我替你守着。”